齐老院判与随行的太医轮番为宁大人诊脉后,皆是面色大变,他二人相视一眼,紧忙去到了顾凉月身前。
老院判微垂着头,语气谦卑:“顾小神医,这宁大人的情况果然如您所料,十分的危险,半点儿都动弹不得!敢问小神医,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他虚心向顾凉月请教的模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方才那个不停叫嚣的年长医官,莫名打了个哆嗦。
隔着老远对上顾凉月的视线,他想也不想地就跪下了,连连冲她磕头,见她白了自己一眼,才终于松了口气。
有百姓皱着眉头不停地眨眼,突然一脸兴奋,手舞足蹈地对大伙儿说起,之前顾凉月当众救治谢家老太太的事。
“原来传闻中那个不肯收老院判为徒的女神医,竟这般年轻貌美啊!”
赞叹之余,许多人试图靠近顾凉月,使尽浑身解数,求她当众行医诊脉,皆被护卫们拦了下来。
顾凉月一脸鄙夷地看着那些人,面露不悦,自私冷血的人,到任何时候都不值得可怜!
顶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她在宁大人身旁蹲下,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随即三指搭上他的脉搏……尽可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出救治之法。
只是……此人寿数已尽,早两天晚两天走而已,没得救了!
顾凉月面无表情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包,取出金针,不紧不慢地在他身上扎了几针,拔针后又撬开他的嘴,塞了颗药丸进去。
不多时,宁云枝看着父亲明显有了血色的脸,突然喜极而泣,她不顾体面规矩,跪在顾凉月身前连连磕头:
“顾神医,求您救救我父亲吧!只要您能救他,不管让小女做什么,小女都心甘情愿!求您了……”
听着那沉闷的哭声,看着她逐渐渗出血的额头,顾凉月阴鸷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宁云枝,前世我也曾这般求过你,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说是我父兄活该,说他们命薄,早就该死了,说只死他们两个,却能成全更多的人,如此这般成人之美,也算是他们做了一桩善事……
呵!你怨我当年替你保下了腹中之子,生生折断了我的十根手指,让我直到死时都拿不住针,写不好字!
顾凉月垂眸睨着哀哀戚戚的女人,心里嗤笑,谁能相信,宁家世代清流,悉心教导出来的女子,顶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脸,看起来端庄有礼,私下里却做尽了龌龊恶毒之事?
虎毒尚不食子……她心如蛇蝎,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她该不得好死!
宁云枝仰头,满眼希冀地看着顾凉月,她伸手想去扯她的衣角,却又被她周身散着的肃杀之气,慑得缩回了手。
“顾,顾神医,您倒是说句话啊……”
美眸流转,顾凉月故作玄虚地叹了一声:“这位大人吧,也不是不能救……”
众人瞬间瞪大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连吞口水都变得小心翼翼。
“驾!让开……”
突然传来的策马声立刻打断了顾凉月的话,她下意识地转身,却见方才还乱中有序的街市,已然变得鸡飞狗跳。
四起的尘烟中,百姓们哭喊着,叫嚷着,抱头逃窜……街道中央,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姑娘被吓得站在原地,哭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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