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六娘一听闻人寻宁的话，便知闻人寻宁是在在拖延时辰罢了。
她丹凤眼一转，媚态十足，但语气里又多是质问和不妥协，直接扭脸儿看向寻姗，“季老板，你的手下问我买粮食时，商榷的可不是让我来听闻人县令给我打马虎眼。”
今日牛六娘帮了季三山，而季三山欠下她这份人情却是为了帮闻人寻宁。牛六娘在闻人寻宁这条路上不好走，那只能拐个弯了。
寻姗没想到这牛六娘竟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想要隔山打牛，更是拿出来了自己多年的打哈哈功力为自己辩解。
“牛家主这可是冤枉季某人了，季某人今日承了牛家主的情，自然是要亲力亲为将这份情谊还上，否则你我也不会在这序县的县衙里相见了。你说是不是啊，牛家主？”
“呵？”牛六娘才不信这鬼话，“既然季老板这样为我着想，那便现在再向县令大人求求情吧，左右我这人也痛快，你今日当着我的面儿将这件事做好，咱们之间也就两不相欠了。如何？”
牛六娘是泼辣性子，在场的人人都知道，但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直来直往又夹枪带棒的。
寻姗其实听喜欢牛六娘这性子的，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世道里还能独自一人撑起这么一大家子，自然是要锋芒显露的，否则这豺狼虎豹聚集的序县里哪里能有她牛六娘的容身之所呢？更别提牛家在序县的地位之稳固了。
“都说六娘这人豪爽，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啊！”寻姗为了缓冲这火气十足的氛围，又一次打上了马虎眼。
牛六娘斜了寻姗一眼，“季老板别是觉得我听你说几句好听的，便会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还是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了，直接将事情办了才是要紧的。”
“咳……”寻姗象征性地咳了一声，“六娘缘何这样大的火气呢？县令大人方才也说了，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身为序县的百姓，多少也要鼎力支持县令大人缉拿凶犯不是嘛？”
“吆？”
牛六娘惊讶地吆喝了一声，随后将衣服袖子撸到了胳膊腕上，双手叉在了腰，“没想到堂堂珊悦饭庄的东家，竟然是个动不动就给人上纲上线的小人啊！”
“我牛家今日是序县第一家被衙役搜查的！衙役连我家的柴房里哟出多少根柴火都查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这难道不算是我牛家对县令大人的鼎力支持？”
“再说方掌柜，他登门说有了燃眉之急，我感激他救了我家小儿子，帮他义不容辞。是以他说要五百石粮食时，我牛六娘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答应了。”
“若不是为了出城这件事，你打听打听，谁家能在封城之时愿意将手底下的现粮以这个价，一股脑都让你拉走？”
牛六娘大嗓门嚷着嚷着就走到茶壶跟前，为她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季老板，我牛六娘给你让利是有条件的，当时方掌柜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怎的？这难不成你的缓兵之计，东西到手了，事儿不给我办了？”
喝完茶的牛六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声音之大，震得几人的耳朵都遭不住了。
“这说的哪里话？自然是要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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