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前面就是序县了。”褚乐提剑指着前方不远处破败不堪的城墙，提醒着司桀。
众人顺着褚乐指的方向望去，都被序县的城墙惊呆了，已经知晓序县贫困了，但未曾想竟是这样一副荒凉腐朽的景象。
穆桦与苏烟都忍不住惊呼，“竟然还比不上连年战乱不断的边陲远境……”
几人之中只有褚乐亲自给闻人寻宁送信时进城目睹了实况，“这序县看似破败，实则内里不似外表这般不堪。这里最是不堪的，只有贫苦老百姓，乡绅富商们却是穿金戴银、富得流油。”
褚乐说完，不由看向了司桀，尴尬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在边陲远境时，司桀可没少做劫富济贫的事情，这才稳住了边陲远境的百姓没有临阵倒戈，被敌军的厚赏所迷惑，赢得了最后一场战斗的完胜。
看着许多老弱病残不断拖家带口地往城外走，司桀询问道，“这些人背井离乡离开序县如何生存你可知？”
褚乐一时间被问住了，他的确未曾想过这件事，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大部分只怕还没有走到他乡就已经死在途中了，能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也多是自己签了卖身契，将自己卖到大户人家，混口饭吃。如他这般遇到了司桀这样的救世主，备受栽培还能立下战功的，寥寥无几。
见无人回答，寻姗接了话，“你看那白发老人带着稚子，身着褴褛，并无多少姓李，只怕走上三日他们就要饿死在途中了。还有那个妇人搀扶着老母亲，前面再走下去，便是山匪出没的地带了，是何下场也可见一斑。”
“这些人他们的逃命与送命并无差异。”
司桀听后只轻声“嗯”了一声，但他的手指隐藏在衣袖之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原以为自己在外御敌，扶兰境内的百姓可以安守家园，免受战乱漂泊之苦，哪曾想，竟还有更多他未曾见闻的恶事在不同的地方循环往复，让他的坚守显得略微可笑。
寻姗一贯对于他人的细微变化极为敏锐，察觉到司桀周身的气息冰冷又漠然，这一刻，她是懂他的。
前世今生寻姗目睹得太多这样的事情，以至于她的心很大，想要救万民于水火，却也让她的心变得极小，只想在这乱世之中让自己的家人康泰顺遂。
“兄长，事在人为。”
寻姗看着司桀迎风而立的侧脸，他的眼神里有悲悯，有怒火，也有迷茫。但寻姗却十分坚信，若是司桀愿意，他定然能还这天下一片祥和。
“说的极是，事在人为。”
司桀在“事在人为”这四个字中听到了寻姗对他的信任和支持，他知道，只要他愿意，她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旁，与自己并肩前行，哪怕这分坚定与私情无关。
“褚乐，传本帅口谕，将远境大军的精锐调过来一千人。”
“元帅，若是不在边陲远境，想要调兵得先征得今上手谕。”褚乐不得不稳住心神，平复好了情绪，谨慎地提醒着司桀。
司桀丝毫不在意，“你只管去，今上那边，本帅自会奏明。”
此次调兵，司桀并不像任何人知晓，以免惊动了兰都那些人面兽心之辈，否则他就不是暗中调遣一千精锐这么简单了。
“兄长，此时调兵，可否三思？”寻姗也不愿意事发后被司桀被朝臣弹劾，毕竟在扶兰私调重兵是要处以极刑的，更何况是传闻中以一敌百的远境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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