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犀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沈余音不是不好,可她终究不能撑着他一把沾染那极位的皇权。
和她圆房,已经是他开恩了。
进了小厨房,他吩咐厨娘熬了碗清淡的热粥,这才带着粥往竹园赶。
厨房在角门附近,余德章前脚刚走,后脚知画便带了锥帽,蹑手蹑脚的进了院里。
她死死的攥着衣服领子,想起昨夜那掐在喉间的冰冷大手,脚下步子更快。
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撞见了在前头的余德章。
知画当场愣住。
回竹园的路只有一条,若是她这个时候紧着步子跟上,必然会叫余德章生疑,更何况,她还戴着锥帽。
她后背沁出冷汗,打湿了衣衫。
深夜未归,戴着帷幔,贴身伺候,这稍微一联想...
还没等知画回过神来,余德章已经快步走到了竹园门口叫门,捭阖刚打了个哈欠,便对上余德章的那张脸。
仇人相见,分外的眼红。
“侯爷选定好纳李姨娘进府的日子了?”捭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开口。
“主子的事情,轮得到...”余德章身边的小厮出言呵斥。
却被余德章一抬手挡住话头,余德章忍了忍不耐,挤出几分柔和:“自然是选好了,我亲手熬了粥,就是想与她说这件事。”
熬粥?
捭阖可不信他有这么好心,但想着沈余音为纳妾一事付出的代价,这边简单的福身便让开了道。
余德章深呼吸一口气搓了搓脸,这才端着粥碗推开了房门。
而不远处的知画,死死的掐住了掌心。
房内。
侧躺在床上的沈余音瞪着双眼,听见门嘎吱作响的声音,满脸喜意的坐了起来。
“余音,身子可好些了?怎么房里伺候的人都没有?知画呢?”
沈余音攥住被子,双眼瞪大。
余德章将粥放在桌上,贴心的盛了一碗吹凉,掀开帘子便想入内。
“不可!”
惊呼声从内响起。
余德章脚下停住,有些狐疑的隔着帘子打量着里面的身影,“怎么了,余音?我是想来和你商议娇娇进门的日子...”
“改日再来商议便是。”
沈余音声音急促还带着点尖锐,接着便是快要将肺咳出来的咳嗽:“咳咳咳...大夫昨日看了...咳咳咳说我这病怕是会传人...”
“侯爷您莫要进来。”
病的这么严重?
余德章心里一喜,没想到事情变的这么容易,有传染人的病自然是进不了宫的,他刚想开口,忽然低头看向碗,语气愈发的柔和。
“好好好,我不进,只是这粥我需得看着你喝下去。”
离进宫还有几日,沈家财大气粗,若是真请了什么神医来医治,执意让沈余音进宫....
他要杜绝一切的可能性,认亲的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他俊脸布满了担忧:“我不能看你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