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季哥哥，不如我们就不要麻烦娘娘了吧...”
粟檀怯生生的扯了扯楚云季袖口，亲昵的口吻仿佛司鹤才是那个外人。
楚云季薄唇绷成一条直线，面前的手迟迟不曾落下。
“师姐很好相处，就让她带你去吧。”
他敛下眸子，侧身让开，粟檀知道做事须点到为止，便犹豫着将手搭进司鹤手心。
冰冷的温度让粟檀不禁抬眼看了看司鹤，女人面色无虞，点漆的黑瞳中眸色柔软，但却看的粟檀心中没底。
颜珩见司鹤执意要送这人，便挥挥手遣了两个宫人跟着带路。
粟檀依依不舍的跟在司鹤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看楚云季。
可惜楚云季兀自坐在那喝着闷酒，一杯连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司鹤带着粟檀刚走至宫门，阴沉的天便滚出几道闪，湿闷的空气被昏黄色的天际蒸腾，紧跟着几道雷声打下。
“要下雨了。”
司鹤喃喃道，抬头望了望天，几片枯叶被卷入墙中。
她取了头上碍事的金冠，縟繁的流苏带下几根墨发，白皙的额头印出几道红痕，身后宫人小心翼翼的接过金冠捧在怀中。
“一场秋雨一场寒，娘娘可要注意身体。”
粟檀闻言随口应付了句场面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舞裙边缘系起，以防等下被雨水打湿。
“你叫我司鹤就行。”
她的确听不惯这个称呼，毕竟颜珩在她眼里如亲人一般，并无男女之情。
“檀儿不敢。”
粟檀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完全瞧不出刚才在大殿里的可怜模样，只是说话语气很是谨慎恭敬。
“不若，我同云季哥哥一样，喊您师姐好了？”
她笑盈盈的探出脑袋询问司鹤，头上珠玉流苏碰撞，击玉之音。
司鹤转头看她，不禁失笑。
“你觉得合适吗？”
“我爹爹自小便教导我知恩图报，自然以后我是要对云季哥哥以身相许，这称呼只是早晚的事。”
“您要是不喜欢，我提前叫句大姑姐也行。”
粟檀红唇勾起，笑的妖艳锋利。
身后远远跟着的两个宫女瞧着二人表情都好似带笑，不禁疑惑这粟檀竟真是有些本领，能叫这些贵人们心生喜爱。
“你这话很没距离感。”
司鹤脚步一顿，清声提醒了句，但语气却已经淡然，只是唇角那抹弧度荡然无存。
话不重，粟檀却就地跪了下去。
此时宫道上迎面走来一排宫人，看着眼前景象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一个个将头几乎要埋在胸口。
“民女失言，娘娘莫要责罚我了。”
她装出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雪白的脊背上能瞧出她在发抖。
司鹤转过身来，眸色沉的能滴出来水。
她这话说的巧妙，好似自己头一天见面就经常苛责她似得。
“你好像，很喜欢跪着。”
粟檀身形一顿，她难道真的打算大庭广众的为难自己？不要名声了吗？还是说，云季哥哥心心念念的这个师姐实际是个空有样貌修为的草包？
“能让您心情好些，民女身子再差也会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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