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0 灵澜前缘(下)(1/2)
战场上,江起澜抡百斤长刀,轻松斩敌将于马下;
而在厨房,江起澜用起菜刀来,同样得心应手。
鸡,是刚宰杀放过血的,鱼,是刚从鱼塘捞出来的,猪,羊肉,都是他委托宫里膳房的师傅挑的又嫩又新鲜的。
江起澜有个小小的癖好——投喂程灵。
每次给程灵准备好吃的,看她认真吃,内心就会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此刻做菜的态度,跟战前对着地图分析敌情一样认真。
“灵儿,吃饭啦!”江起澜喊她。
程灵扣上话本,跳下椅子,奔到厨房,一起端菜。
江起澜做了四道硬菜,黄金鸡,东坡肉,盏蒸羊,鲈鱼烩,色香味俱全。
程灵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脊梁了,端菜的时候,口水差点流到碗里。
“哇,这个鸡肉,怎么这么好吃!一点儿土腥味都没有哎!”程灵的眼睛瞪大了。
“因为加了一点点白酒。”江起澜替她夹了一筷子东坡肉。
程灵一边吃,一边夸张地感叹。
“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江起澜看程灵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叮嘱一边又把黄金鸡的鸡大腿掰下来,放到程灵碗里。
“澜哥哥,怎么半年不见,你的厨艺涨了这么多?难道你在外面打仗,还能亲自下厨做饭吗?”程灵咽下嘴里软嫩的羊肉问道。
不知道哪些走运的士兵,能够有福气吃到江起澜做的美食。
“我在外面一次都没做过饭,若说我厨艺变好的原因嘛……”江起澜侧头想了想,“我想,应该是我天资过人吧!”
“哎呦,看来见长的不光是厨艺,还有自恋程度!”程灵笑,“那你们平时能吃上肉吗?”
在外行军打仗,吃穿用度一律从简。
“偶尔可以吃到马肉。我们搭个大锅,把干巴巴的硬饼掰成小块,再把剁碎的马肉扔进去,撒点盐巴,喝点肉汤,吃点干粮,这都算订好的伙食了。”
“大部分时候就是熬点粗粮粥,吃点干粮。”
“也有粮草供应不及的时候,那时候就挖树根,草根吃。”
程灵停下了筷子。
澜哥这次回来,看起来瘦了不少,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头。
她把江起澜放到她碗里的鸡腿,夹起来,放到他的碗里。
“澜哥,你吃鸡腿。”
江起澜刚要推辞,程灵“啪”放下筷子,“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好好,我吃!”
鸡腿刚吃了两口,就听见门外传来士兵洪亮的喊声。
“将军——”
江起澜坐正,放下鸡腿,扬声:“进——”
一名士兵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卷雪白的纱布,和装满绿油油膏体的罐子。
他垂着眼睛说道:“将军,这是廖军医派我给您送的纱布,他叮嘱您,伤口必须及时清洗,更换草药和纱布。要不容易留下病根。”
“什么伤口!?”
程灵一听,急了,她放下筷子站起来,上下打量江起澜。
澜哥居然受伤了?
她居然让受伤的澜哥给自己做饭吃?
江起澜看了士兵一眼。
士兵垂头,目不斜视。
这个廖军医,就是故意派士兵过来说给程灵听的。因为只有程灵能管得住他,程灵一定盯着他更换纱布,涂抹药膏的。
“行了,你把东西放桌子上,我一会儿就换。”
士兵一抱拳:“那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等士兵懂事的把门关好,程灵都没坐下。
她一脸担心和自责看着江起澜。
江起澜看她这样,叹口气,“不是我瞒着你,这伤口真的很小,不严重,也就是廖军医太过谨慎。”
可程灵没那么好糊弄。
她拿起那罐药,打开闻了闻。
“这不是普通的金疮药,倒有点像解毒的——澜哥,你究竟哪里受伤了?受了什么伤?”
江起澜知道,若她不问清楚,这顿饭就甭吃了:“就是肩膀中了一箭,箭头抹了点毒——”
看程灵脸色瞬间变了,江起澜赶紧解释:“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而且伤口也不深……军医已经处理干净了,定期涂抹草药解毒就行。”
“我现在给你换药。”程灵说着就要去洗手。
江起澜拉住她:“灵儿,你听我说,我不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现在还没到更换药品的时间呢,廖军医就是想让你帮忙盯着点。”
程灵皱眉。
江起澜柔声说:“吃鱼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你带着伤为什么还做饭啊,咱们可以去下馆子啊。”
虽然饭馆做的没有澜哥哥做的好吃吧。
江起澜认真地说:“因为我想跟你单独多待一会儿,不想有那么多外人在场。”
程灵脸微红。
江起澜又说:“我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好好吃饭,吃完饭帮我换药,好不好?”
程灵犹豫着:“我换药很快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乖——”
江起澜捏了捏程灵的耳朵。
程灵拿起筷子。
这一次,她也给江起澜不断地夹菜。
江起澜每次要拒绝,程灵就用恶狠狠的眼神逼退他的拒绝。
一顿饭吃的跟打架一样——两个人都想让对方吃到好肉。
等饭菜吃得一干二净,程灵把碗筷端到伙房,认真洗了手,又用挑灯棍把油灯灯芯挑出来——这样灯光更亮些。
她扭开药膏罐子,对江起澜说:“好了,脱衣服吧。”
江起澜不扭捏,抬手就将自己的长袍上身解开,褪到腰腹部,露出了赤裸的上身。
他的脸晒成小麦色,可脖子以下却挺白皙——他一身纠结的伤疤,分外显眼。
可以说,他的前胸后背,基本没有一块完整不带伤疤的皮肤了。
战争,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他的左肩到腋下缠着几圈绷带,隐隐透出草药的苦涩味道。
程灵细心地将纱布一层层的解开,用干净的白麻布,蘸着烧过晾凉的水,细细把伤口周边清理了一遍,这才用铁勺子舀起草药膏,用手指抠下来,细心地在伤口上涂抹。
江起澜没有说谎。
这个伤口不算严重。
只是因为箭头淬了毒的缘故,伤口周边有些泛红。
抹了一层后,程灵低头凑在伤口上吹气,等药膏干了,再抹一层,再干了才能缠上纱布。
江起澜一眼不眨看着程灵的动作。
程灵的小脸紧紧绷着,表情严肃而认真。
她那细长的手指,在伤口周边游弋。
痛楚中夹杂着酥麻。
那触感很奇妙。
江起澜本来没乱想——直到她低头在伤口周边吹气。
这一下,江起澜受不了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受到了这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正在往他肩膀上吹气。
江起澜的头皮瞬间麻了。
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程灵察觉到他的僵硬,立刻问:“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江起澜没说话。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锁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某种欲望。
心照不宣,无须宣之于口。
程灵虽然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本能驱使她亲近她的爱人。
程灵低头在他没有受伤的地方,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江起澜的呼吸变得沉重。
目光愈发幽深。
程灵红着脸,看着江起澜
那样子,妩媚娇羞,却又充满了挑逗。
江起澜感觉脑子中那根绷得紧紧的弦,悄无声息的断了。
他双手抓住程灵的肩膀,一用力,轻松将她整个人举起来,放到了自己屈起的长腿上。
他猛地亲了上去。
女孩温软的唇,那样甜美。
比自己幻想中的更加美好。
江起澜感觉胸口怦怦直跳,他的手无法克制地抚摸着她,那种触感,简直令人发狂。
理智,在江起澜脑海边缘虚弱地喊着“停手——”
而程灵,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有些在亲吻中,试图抢夺主动权。
两人暗中较量着,不断的你来我往的亲吻,抚摸。
少女圆润光洁的肩膀,最终暴露在空气中。
江起澜停了下来。
不,他不能这样做。
“澜哥哥?”不满他忽然停下来,程灵低头吻住了他的喉结。
“不,”江起澜用颤抖的手,轻轻推了一下程灵,“灵妹妹,不能……我不能……”
“有什么关系?澜哥哥,你知道,我迟早是你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程灵蛊惑着他。
江起澜脑海中有个邪恶的声音,也在怂恿他:“你还是个爷们吗?你心爱的姑娘都投怀送抱了,难不成你要把她推开吗?”
正义的声音极其微弱:“万一你死了,灵妹妹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乱世,清白算是她有个好人生的资本……”
“那就明天找媒人,明媒正娶!今天就洞房——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就算她嫁给你,你又死了,那又怎么了?她照样可以改嫁的。想想吧,有那么多人喜欢她……难道,你不想尝尝她的滋味吗?”
程灵在亲吻他胸口的伤疤,那触感简直蚀骨销魂。
江起澜发出一声低吟。
他的手指搭在了她后颈肚兜的红绳子上……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
有人翻身下马,随后在门外跪下通报:“报——李丞相请将军府中一叙!”
江起澜沸腾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在做什么?
他的灵妹妹,此刻犹如剥了壳的菱角,窝在他的怀里。
若没有人打扰——他根本就不可能停得下来。
“能不能明天再去?”程灵轻声问。
她脸颊红润,眼睛氤氲,像极了可以魅惑人心的小妖精。
“那是李丞相,不是别人。我只能现在去。”江起澜替她把上衣拉好。
“那……你今晚回来吗?”
江起澜吻了吻她的唇,轻声说:“等婚后我天天晚上搂着你睡……明天早晨我忙完就来找你。”
外面士兵又喊了一遍。
江起澜对着门外朗声道:“我即刻出发——替我把马匹备好!”
“那我走了灵儿,记得把门窗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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