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打范鸣吗?”安宜初不答反问。
安星洲抿了抿唇:“我不想骗你,但是我答应了人家,要保密。”
安宜初平淡地“哦”了一声。
“其实我是不太信你的,我们虽然是亲姐弟,但交集并不多。仅凭这点血缘关系,就让我无条件相信你,这是强人所难。”
这是事实,安星洲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有点难过也是真的。
“你出生就已经是别人为之努力一生的终点了,你有爱你的父母,有优越的生活环境,你之所以毫无顾忌地在学校打范鸣,你是真的不怕惹事吗?或许是吧,但更多的,是你知道,你无论如何都有退路。爸妈他们是不会看着你退无可退的。”
“安星洲,你有恃无恐。”
安宜初不是圣母,她奉行的是受欺负就要还手的信条,但如何还手也是一门学问。
更重要的是,安星洲明明有最好的条件,却不知道珍惜。
她那个时候,奶奶为了让她上学,把自己攒的老本都拿了出来,每到放学和周末,自己也会跟着奶奶出去见塑料瓶子和纸被子买。
上学时唯一的出路。
只是你梦寐以求的,却是别人弃之敝屣的,难免失落惆怅。
安宜初偏头,双眼直视安星洲:“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安星洲愣了片刻,才说道:“因为......因为学习是为了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能够挣钱,可我不需要,爸妈将来的钱都是我的。”
这话也没错,安光祖和蔡贞将来的财产肯定要留给安星洲。
“我很好奇,谁灌输你的这个思想?”安宜初问。
如果是安光祖和蔡贞的话,这两人是生怕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吗?
随着她这个问题问出口,安星洲明显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是很喜欢学习的,觉得能够学到很多有趣的东西,而且成绩也很好,老师经常夸他聪明来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喜欢学习了呢?
......
兴许是和安宜初的对话勾起了回忆,当天晚上安星洲便做了一个梦。
他和安宜初相差六岁,和安韵然相差七岁。
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安韵然已经上高中了。
安韵然是个很爱打扮的人,有时候会去学校接他,小孩子没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只会看到好看不好看。
那个时候,因为安韵然长得好看,他的好多同学都特别羡慕,以至于他很是有面子,对待安韵然的态度也就更好,安韵然很宠爱似的,经常去接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安韵然常常会说:“弟弟,你以后要好好报答爸爸妈妈知道吗?你看,别的人都要很努力地生活,只有你,就算不好好学习,将近也有爸妈的财产继承,好多人都特别羡慕你呢。”
第一次听到这话的安星洲懵懵懂懂,安韵然没过三五天就会说一次,次数多了,安星洲也觉得,自己好好学习那么辛苦,是图什么呢?反正别人求得他已经有了。
新的一天到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安星洲睁开眼睛,没立刻起来,而是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随即起来,穿着睡衣,直接去敲了安韵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