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芸儿戴着面纱站在县衙门口，看起来已等候多时了。
成一程颤抖着往前走，在快要接近石芸儿的时候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头抬起来。”石芸儿的声音粗噶粗噶的，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呛人的烟熏的。
成一程缓缓抬起头，对上石芸儿眼睛里的失望，不言一字，泪水涌涌，思念成河。
“没有什么话想讲？”石芸儿以她粗噶的声音继续问道。
成一程泪眼迷离地望着石芸儿，仍旧不言。
“五条人命，一点解释也没有？”石芸儿道。
粗噶的声音仿若是一根针，每一字都扎进成一程的心里，不是划一刀的大痛，而是一点点的可以忍受着的，良心不安的，隐隐作痛。
“我以为你……你不在了……”成一程道着道着就开始哭咽不止，“我不想你无缘无故地死去啊……”
“那你让我的死，背负上五条人命 ，是想让我见了神明之后，被被神明问罪吗？”石芸儿粗噶的声音十分有力，字字都抨击着成一程的心。
“芸……”成一程道，“我就是太恨了啊……我就是太恨了……权衡，权衡他当时犹豫了，他没进去救你，你肯定不想你活着，他没得到的，他也不希望我得到，他该死，他该死。”
成一程越来越激动，眼睛也涨得通红，“还有那四个混混，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放火烧家，若他们不来闹事，芸，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别说了……”石芸儿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泪水唰唰直往下流。
成一程是为了她，才杀了那四个小混混，是为了她，才杀了权衡，是为了她，才让自己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她恨此时的成一程，可她更恨自己。她不应该在得知成一程杀死四名小混混后选择不与他相认，若当时她想成一程伸出一只手，拉他一把，也不至于是今日这般局面。
说到底，这般结局，怪不得吴萱，怪不得权衡，怪不得那四名小混混，怪不得成一程……
一切，造化弄人。
空空道长和何未生坐的那辆马车停在县衙前不远处，正好听得见石芸儿与成一程的一番对话。
何未生撩起帘子观看半天，见得空空道长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甚是好奇，于是何未生放下帘子，问空空道长道：“道长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空空道长双手放在双膝之上，闭着眼睛，一脸清闲自在模样，“他们的恩怨纷争罢了，本道已了解个七七八八，就让他们自个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