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桉是何未生心中难以散去的痛,十年过去,愧疚不减,思念不减。
何未生万万没想到,他听信父亲的言论,亲手将远在不染雪山游玩的祁桉带到了一场阴谋之中。
一场熊熊大火借着天时一路蔓延,火光中有人嘶叫,有人提着一桶水去救火,有人大火烧身连连打滚,一切徒劳。
皇城的士兵们乱了,宫女妃嫔们逃了,何未生的父亲何秀带着兵马封住了永安宫所有的出口,收了逃兵来自己手下当差,放了幸免于大火逃至宫门的宫女妃嫔们,唯独没放过天祥的皇帝皇后和他们的子嗣。
“为何要赶尽杀绝?”何未生得知祁桉的死讯之后不顾侍卫的阻拦跑到何秀面前质问他,话音一出,泪水盈盈。
“斩草除根。”
一词简单而无情,从蒙着阴翳神情的何秀嘴中咬出,每一个的字音重如钝器砸着人心。
这四个字,字字痛心,生生将冷血无情背信弃义说得合情合理,也是这四个字让何未生对自己的父亲彻底失望。
尽管天合国开国之后以君子菊为国花,何未生的衣袍上也从未绣过。
何未生认为他父亲火烧永乐宫害死千千万万的无辜性命,称不上君子,而他间接帮助他的父亲成功实施了野火计划,没能及时挽回,也称不上是君子。
十年,他总是穿着绣有金莲的衣袍,让自己不忘曾经要辅佐祁桉的誓言。
在他心里,祁桉活着,一直活着。
今日客栈来了一家从禹州过来的富贵人家,生有一对龙凤胎,长相可爱得极,样貌几乎一样,总之是男女难辨。
这家人来时,龙凤胎中的哥哥张口闭口离不开“人家”二字,让正在店里喝酒的空空道长听了去,他脸颊微微泛红,见了龙凤胎中的哥哥桃花眼眯成一条缝,疾步上前一抹他肉乎乎的小脸,道:“小家伙,长大了肯定是个标志的美人,哈哈。”
权荃傲娇地将脸别向一边,不服气道:“人家才不是什么美人,人家可是爷们。”
“噗哧。”空空道长拿衣袖挡住自己的笑容,“小家伙,你见过哪个老爷们自称人家的?”
权荃面色通红,不知如何回话。
他的妹妹权懿一步上前拦在空空道长面前,娇滴滴地说道:“臭道士,可不允许你欺负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