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晚立即跑去他的办公室那边，推门进去。
凌炫野身穿白大褂，顶着金丝边的眼镜，专业又严肃，单手掐着钢笔架在办公桌桌上。
薄唇轻启，没有任何起伏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颜晚沉默了片刻，试图从凌炫野脸上找出点不一样的情绪。
沉稳，冰冷，与他平时嬉笑怒骂简直判若两人。
她蠕动着唇，艰难决定。
“好消息吧。”
她现在太需要一点儿正能量的东西来解救自己了。
不然真的要疯掉。
凌炫野眸光深沉，缓缓道：“我们决定先给老大用新型配制的药，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其实早在当年秦妄发现自己身上携带的病毒之后就让凌炫野他们组建研究团队，不断研究解药。
先前的药物只是压制和缓解的作用。
现在的是能彻底解决问题的解药。
这已经是顶高的概率了，加上他们全程看护，病发的概率会更低。
但还是不能保证百分百没有问题。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坏消息？”
颜晚指尖蜷缩，颤抖着，寒意从脚底四起。
凌炫野道：“不是，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很可能合格会要了老大的命，排异，或者并发症。”
从专业的角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做跟不做的后果。
从感性的角度，他祈祷所有好运。
他本来是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不信命。
对于秦妄，他却祈求神迹出现。
多可笑？
“那坏消息呢？”
颜晚双手揪着，眼角被逼红，隐忍着莫大的悲伤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
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以为自己强大到无懈可击。
可是此刻她就像是个茫然无助的孩子，越是心理暗示自己，就越是显得脆弱。
眼泪又忍不住要往外抛。
凌炫野整理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那就是老大的身体机能受损严重，以后再也要不了孩子。”
“什么……”
颜晚讷讷的，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脑子里像搅动着粘稠的浆糊，闷闷的，无处宣泄。
“那他以后的生活质量呢？”
他说过，自己不喜欢孩子。
但是不喜欢和不能拥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喜欢是可以有，不想要。
不能有是没办法只能被迫接受唯一的结果。
且不说外界知道的话会如何评论他。
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过不了那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