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闻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没有解释,只是静静盯着他。
陶西礼就稍稍垂下眼睛不再问了。
是了,孟阿姨一向是善解人意又周到的,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他在酒店,阿姨一定会想到,如果送药的事提前给他知道了,他会以麻烦为由拒绝,倒不如不说。
“那谢.....谢谢阿姨了”,他太久没和路鹤说过话了,嘴巴一张开就有点想退缩,变得磕巴。
说完,见路鹤没有离开的意思,脸上还是那样冷静,陶西礼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把攥着门把的手松开,侧身让开一点,问路鹤:“也谢谢你,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这句话是单纯的客套。
毕竟以两人的关系,路鹤过来送药一定非常勉强,陶西礼想。
没想到过了两秒,路鹤真的走进房间,把药放到电视旁边,从容地坐到沙发上。
他肩宽腿长,一个人占了一整个沙发。
大概是路鹤的压迫感太强。
陶西礼变得束手束脚的,进了房间后,就没再挪动过。
他坐在床边,露出白生生又细又长的小腿,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鹤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过了两分钟,他起身冲泡好感冒药,递到陶西礼手边。
陶西礼吓了一跳,他受宠若惊地抬头看着路鹤,心想现在孟阿姨地位这么高了吗,都可以使唤路鹤为他送药泡药了,难道是有什么把柄拿在手里吗。
他没有和路鹤对视,看着杯子小心翼翼地说谢谢,指尖刚碰到杯子,倏地被烫了一下,缩了手指。
“小心”,路鹤说。
他下意识想去抓陶西礼的手腕,只是两人触碰的瞬间,陶西礼像是又被烫了一下似的,迅速把手腕从路鹤手心抽走。
路鹤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愣了下。
陶西礼眨了眨眼,避开路鹤的眼神,没头没尾地问:“孟阿姨不在家吗?”
路鹤很快就收起愣怔的神情,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泰然自若地抬腕看表,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家里老人身体不太好,他们去看看,晚上的飞机,现在已经在机场。”
“这么着急吗?”
陶西礼是有点疑惑的,因为孟阿姨早晨还说今天一定会在家等他,下午就忽然要去国外看望老人了,并且中午的电话里,孟阿姨也什么都没说。
但路鹤看向他,不容置疑地颔首“嗯”了声。
陶西礼就不再怀疑了。
孟美娴的父母都在国外安度晚年。
已经去了三年多,老两口倒不是多么羡慕国外风景,而是早年间为了给小辈开拓事业线,在商场上拼搏太久,晚年不想再和太多人打交道,所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享清福。
他无意识地点点头,又看着路鹤问:“外婆他们怎么样?严重吗?”
陶西礼小时候喜欢粘着路鹤,每次去路鹤外公外婆家,两人也都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