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西礼愣了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指尖滞在屏幕上方。
他原本只是想着见面可以聊天放松之类,没想那么多,但看见这句话,想说的话忽然变得欲盖弥彰。
陶西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眨了眨眼,脸有点热,还没回复,对方又问他:【陶西礼,你对所有朋友都这样?】
这是对方第一次在聊天的时候这么正经地叫他的名字,陶西礼怔住,抿了抿唇。
他其实没太多朋友。
从前倒是自以为有很多,只是在他处境骤变后,都散去了。
他还记得陶斯杰被陶向劲带出来的那阵,圈子里讨论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诋毁他妈妈的清白,说他妈妈才是插足的人。
陶西礼和那些人打了好几架,又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一周,认清现实后,去从前常去的一个娱乐会所退卡退费。
娱乐会所是他之前的熟人开的,从前每每他去,那人都热情地在门口接他。
那天陶西礼想和他打声招呼,前台却说老板有事出门了。
后来他也在会所包厢门口遇到了那人,并在拐角处看到那位“朋友”谄媚地在路鹤身后,对着路鹤表忠心说已经收到陶西礼的退费申请,以后陶西礼没钱来了,他们也不会让那种落魄的少爷进门,请路鹤在这玩得开心,无需有任何负担,如果愿意,还麻烦路鹤多多介绍朋友来,一律打八折。
为什么平时很少去这种地方玩的路鹤会出现,陶西礼不知道。
至于路鹤那天怎么回复的那人,说了些什么,陶西礼也没机会听清。
他只知道,那天他从拐角处离开,再也没找过这些所谓的“朋友”们。
实验室里的荧光灯灭了。
陶西礼的声音变得有点轻,他对着手机说:“你之前不是都知道了吗,我总共也没几个朋友。”
两人沉默了一阵。
聊天界面很慢地出现两句话——
【嗯。】
【先欠着。】
*
自那天之后。
陆联系陶西礼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会主动关心陶西礼,问他吃过饭了么、今天实验做得怎么样之类的问题,甚至会在陶西礼的要求下对他说晚安,虽然语气都不怎么热络,说晚安也很被动,但陶西礼知道,这已经算是又跨过一条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