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班钦直直望着他,认真地想要看到他内心的真正需要。可那黑眸仿佛深不见底,班钦什么都看不着。
指尖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炙热,班钦动摇了一瞬。
战王有权有势,气质出众又面目清隽朗俊,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他如果是下一个离景言呢?
过往种种班钦历历在目,她不敢赌。
班钦另一只手把轻纱取下,然后添了些风尘气看着萧与诀:“您花一百金买个青楼女子的自由,还以之名让翠娘立碑,是何故?”
萧与诀一下子把她的手全部握在大掌中,答非所问:“你会喜欢的。”
班钦感受着对方灼热的眼神和掌中不断传来的温度,疑惑之余又开始自嘲,觉得十分可笑。
“可我确实不喜欢,哪个活人需要在青楼门口给自己以花神之名立碑,这难道,不算侮辱吗?”
“在您眼中,我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亵玩的女人罢了。”
她突然感觉被握着的手松了一些。
不在人前显露情绪的战王,竟有些委屈意味地低了低头:“我没有……你若此刻不愿,我让老鸨取了那计划。”
原以为自己会被狠狠羞辱一顿扇几巴掌的班钦看到这样的萧与诀,反而不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权势滔天的战王为何在她面前用苦肉计?
……
能屈能伸会演戏的男人最可怕了。
班钦见对方松懈了些,觉得如今与其僵持也不是个办法,便大着胆子试图逃脱。
她出其不意地将手中刚取下来的轻纱一下子扔向萧与诀的眼睛,然后被抓住的手用力挣脱,转身拔腿就跑。
空留愣在原地的战王一手握住轻纱,一手举着,双眼看着柔软挣脱后的掌心,也不去追。
班钦一路跑进街边客栈,然后用今日赚的铜钱住了一间条件一般的厢房。
确实比不过在卉厢楼的那间,但胜在自由。她有些累了,进屋沾床倒头就睡。
朦胧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离府小门口算命。
”姑娘,看看我的。”
声音十分熟悉,她抬起头来。
梦中面前之人不是萧与诀,而是离景言。
他静静地站在班钦面前,伸出了手。世家公子,整日享乐休养,皮肤细腻白皙,骨节也修长分明。
梦中这般近在咫尺,却也是前世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
班钦心中五味杂陈,离景言的双手,曾是她在左相府中无数次想要紧紧握住的力量,如今看得见抓不着,她难受得很想从梦中醒来。
想起过去五年在左相府的日子,离景言对她的冷淡和疏离,以及她对他的深深眷恋。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切割着班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