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清叁捌柒年,南浅在经历三王之乱后终于迎来结局。
二皇子宥连宣即位,重振国纲,大封功臣。
其中,左相府世子离景言得封内朝大宰相之位,今日封臣大典,他骑着红鬃大马,在街头游行。
平云城内鞭炮齐鸣,百姓夹道祝贺。一时之间,可谓风光无两。
街边刺耳的鞭炮声与喧闹人声透过小铁窗的丝丝缝隙传入离府私牢中,班钦靠在潮湿冰冷石壁上的身躯动了动。
她虚弱地咳嗽了几声,随着动作,身上的镣铐也一阵叮呤哐啷地响了起来。
“今日这般喧闹,该全是为了离景言即位相爷之事吧。”
他从纨绔子弟,一步步获得民心,获得父亲器重,获得陛下赏识,哪样没有班钦在一旁协助?
可他在得到一切后,却残忍无情地把发妻关到私牢中受尽折磨。
既然不是真心,当初为什么要每日去卉厢楼看她,为什么要与她花前月下互许终身!
班钦想到自己的夫君在用尽心机,抛弃自己后才有了此等成就,她不顾脸上伤口拉扯的疼痛,只自嘲地冷笑起来。
突然,一阵沉闷的金属声响起,惊得班钦不自觉一颤,她不自觉将戴着刑具的腿向后撤了几寸。
牢房门被打开,一束阳光照射进来,班钦因突然的光明抬手遮住眼睛:“是谁?”
“是我啊,小嫂嫂。”
离景双嫌弃地捂鼻子走进来,闻言抱胸讽刺地回答一句,看见狼狈不堪的班钦后又得意地笑了笑。
看是她,班钦低下头来,垂目淡淡道:“怎么,兄长成了相爷,离小姐不去庆祝,反而来此看我的笑话?”
离景双不屑地瞅她一眼,道:“班钦,从青楼那地方离开到我们相府享了五年的福,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不过是命好,被邢先生算出福星命格,才让大皇子要了你之后扔给哥哥,不然一只破鞋能嫁进我们相府?”
班钦听到这些话,突然气急攻心,她吐出涌上来的鲜血,抬头看着离景双道;“可是,我与大皇子……难道不是你下的药吗!”
“而且当初,不是离景言先含情脉脉地说非我不娶的?”
“我入府之后,仔细伺候公婆,操持府中事务,甚至帮离景言……去求二皇子。这五年来,做的事情都有目共睹吧!”
离景双气愤地踢她一脚:“什么有目共睹,你身份这样卑贱的人,还想尊贵地做当家主母?”
班钦看着地上的柴草,觉得自己从前真是猪油蒙了心。
“所以从一开始,离景言就在利用我。他是看上了我这个福星的身价才娶我入府,但后来又因为嫌弃出身,所以在利用完之后关入大牢折磨?”
“不不。”离景双缓缓接近,一脸邪恶地说,“你可还没被利用完呢。”
“听说你是在中柬灵山脚下长大的,所以自小身体便与常人有异。吃了福星的肉,我们离家可就能自此得天神庇佑了。”
班钦闻言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吃人肉!你们疯啦!”
“这可是邢先生算出来的,他都一路助哥哥称相了,此番的话也必定没错。”
离景双不愿多说,只招呼着小厮要将班钦拖出去分了。
“让你胡乱勾引战王殿下,如今他自请去了西疆一生都不得回京,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能有这个下场都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