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亲王接到李敬年的密报,不敢耽搁,即刻起身进宫,景玥屋里的气氛正僵持难下,只听李敬年轻轻扣着门板:“万岁爷,郑亲王有要事禀报,正在正清殿门外侯旨。”
皇上正在气头上,听见李敬年的声音,尤是火上浇油,但听到郑亲王求见,心下担心是战事出了什么变化,只得拂袖而去,李敬年赶忙在后面跟着,却被皇上凌厉的眼神一扫:“别以为朕不知道是你这个奴才的主意!”
李敬年身子一僵,却还是硬着头皮赔笑道:“皇上英明,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您,不过郑亲王确实有要事禀报……”
皇上冷笑一声:“要事?最好是有真的要事,否则,朕摘了你的脑袋!”说罢大步向前走去,几个内官提着八角宫灯前后簇拥着给皇上照着路,每一个都噤若寒蝉,缩头缩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李敬年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对冬馨和清韵使了个眼神,自己赶忙匆匆跟着皇上走了。
冬馨跟清韵也是吓得不轻,恭送完皇上,立刻回屋道:“好主子,您没事吧?”
两人围过来上下打量,见景玥脸色苍白,冬馨赶忙端来一碗热茶:“主子压压惊,怎么好好的,就跟皇上吵起来了?”
还是清韵眼尖,见地上掉了一张宣纸,捡起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字,她看得似懂非懂,却隐隐约约觉得就是因为这张纸,主子跟皇上才闹得不欢而散。她赶忙把这张纸揣进怀里,捡了一条通往正清殿的近路跑过去了。
郑亲王果然正在正清殿侯旨,清韵跑上前去匆匆行了个礼,旁的不敢多说,只是把那一张纸往王爷手里一塞:“王爷,恕奴才大胆,唯有长话短说,娘娘跟皇上吵架的原因是因为纸上的东西,皇上就快过来了,还请王爷帮帮忙,我家娘娘定然会记得王爷您这个天大的人情!”
清韵一口气说完,亦是不敢多待,好在郑亲王机警:“你赶紧从这后面走,别叫人知道你来过。”
他展开宣纸粗粗一看,却是一行行极为娟秀的簪花小楷,再看内容,写的是《诗经•王风》中的一篇《中谷有蓷》,再细看,却见右下角一个小小的“玥”字,郑亲王心下明白了几分,不待细看,击掌声以由外至内而来,赶忙将纸往怀里一揣,给皇上行了个大礼。
皇上脸色不好,但对他还是十分平和:“什么事,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