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似乎格外难熬,所有人提着一颗心,被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拉扯着,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温媞眼角乌青,显然是整夜未睡。
剩下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刚蒙蒙亮,李鹤玄,李韵和王大哥抱着小三赶着去做牛车。
温媞没有去。
她要去找刘嫂,她要问问刘嫂为什么害小三,李韵姐真诚待她,甚至给她多加一百文的工钱,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嫂手脚不利索没法做绣帕之类的细活,这年纪能找到工钱多事少的活,应该会仔细珍惜。
温媞实在不明白刘嫂害小三的动机和理由,也想过是不是有人威胁刘嫂,但就很快否决了,李韵姐为人和善,从未在村里立过敌,谁会害小三。
她到了刘嫂家,拍门,“刘嫂,你在家吗?开开门。”
久久未听到门内的声响,温媞从开始漫不经心的等待到焦躁,她拍打的速度快了些,“刘嫂你别躲了,我们出来谈谈,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刘嫂缩在上方不敢动弹,她盯着当家,怯懦道:“他爹,你快想想办法,这丫头厉害的很,动不动就报官抓人,我要是被抓走,咱家就完了。”
当家磕着烟灰,听到此话,粗重的眉毛拧起,“李韵那孩子善待你,你却恩将仇报,人家报官抓你也是你活该,老子管不着。”
刘嫂脸色唰一下白了,“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娶媳妇,二十多还没娶上媳妇,你不着急吗?”她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冷着气。
“谁知道药效那么强,没吃几次孩子变成那样,这馊主意出的…”刘嫂重叹了声,忍不住看向当家,“我本想着小三一起红疹,我就用咱家土方子给人治好,李韵肯定记挂咱恩情,给咱打赏些银子,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温媞还在拍门,她心道:莫非是跑路了。
不太可能,刘嫂一家在村里待了几十年,不可能会跑,他们要么是躲了起来,要么是藏在屋里不肯见她,她仔细斟酌过这两种可能,更倾向于后者。
刘嫂昨晚跑得急,完全是一副做了坏事想逃避责任的姿态,其中一定有猫腻。
温媞没有再拍门,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刘嫂家后院有颗巨大的桃树,树干伸展到院里,离地面不算很高也有半米左右,她应该能跳下去。
她慢吞吞地爬上树,好一会才磨蹭上树,踩着树干往下面看。
“好像走了。”刘嫂半晌没听到声音,这会松了口气,又怕温媞折腾回来,没敢出去。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声沙哧声,温媞安稳地站在地上。
她轻手轻脚走到上房,附身在门外听了很久。
真没人吗?
温媞有些疑惑,难不成是还没醒,这时辰各家各户都该起来做饭了,不可能没醒才对。
屋内传来一声叹息,“当家,此事你一定要站我这边。”
刘嫂起身,挽上发髻,又道:“锅里剩个窝窝头,我做碗热糊涂,趁热吃吧。”
她推开门,确定大门处没动静才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