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被她这句反问,惊到了。
他第一次听有人敢这么说话,生死有命,阶级分明,他们与百姓自然不同。
温瑅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们享受供奉,却觉得自己比我们命高一等吗?”
“王侯将相,天子之气与平常百姓,肯定是不同的。”傅司无奈道。
温瑅怒气直冲脑门,差点忘了所行目的,“请傅大人发布告示,并上奏朝廷,改回原税收。”
傅司拧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知道这么做可能改变不了什么,至少要先做了,否则你们不是寒百姓的心吗?”温瑅这会正迷糊,说什么完全凭心情来,全然忘了自己是在阶级分明的古代。
傅司敲着桌面看她,“奏书传不到陛下眼前,无论多少封都会被扣押。”
他想起父亲说过,天命将至,以相师所言,能改变南诏命运的是一个女人,她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
这人难道真是温瑅。
他也算认识她,自知她只是一介妇人,能将门店经营好,实属不易,改变南诏怎么可能。
温瑅彻底心凉。
增税不过是掌管权势的大臣一言而行,改变现状的前提,是要解决贪污纳垢的权臣。
她若只顾自己,这把火早晚会烧到身上。
就算不为那些村民,也得为自个考虑。
“我知道了。”
温瑅失魂落魄的回到店里,李韵见她气色不对,担忧道:“阿缇,脸色这么白生病了?”
达官贵族家的小姐也没温瑅这么娇贵,不过也是,她是李家几世求来的福气,该娇贵些。
如今王大王二念了书,小三也越长越好,多亏了她。
李韵心疼道:“店里这么多人,轮不到我们干活,只管盯着,你也多注意自己,千万别伤了身子。”
温瑅失笑,“阿姐不必这么小心我,我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倒是你跟大哥,该休几天了。”
“你和阿玄割麦子才辛苦,事情如何了?”
“解决了。”
李韵放下心,瞧了四处没人,道:“咱们日子过得红火,不能让你娘家人过的凄惨,啥时候带回来咱们见个面,我也给你家人送送见面礼。”
她原是好心,想着对方把这么好的女儿嫁他们家,礼数什么的,还得走个周全和过场,没看到温瑅变了脸色。
李韵第二次提娘家,温瑅顿感头疼,她的娘家人巴不得自己死外面,不浪费家里一口粮,当初原身偷跑出门,意外救了李鹤玄,才脱离苦海。
娘家人也只当她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根本不记得还有找个女儿,记忆中,亲娘殴打,长姐欺辱的画面再次吞噬脑神经,温瑅头更疼了。
她应道:“我隔天去问问,这会头疼得厉害,想回家休息会。”
李韵急忙道:“你切记得,早些回家吧,这里有我和大哥,你不用担心。”
温瑅点过头,晃晃悠悠去乘坐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