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鹤玄顶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出现在门口,朱大夫心惊胆战道,“李神医,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麻烦朱大夫照看好我娘子,这些银两您先收着,别让人打扰她。”
“我会照看好的。”
李鹤玄出了百草堂,联络上覃王后,静在茶舍等候。
覃王这段时间也不好过,如今看到李鹤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老师,找我何事?”
他微耷着眼皮看清李鹤玄的神态,立刻清醒。
“我要弹劾奏疏当今县衙夫人,滥用私刑,罔顾人命。”李鹤玄淡淡说完,扫了覃王一眼,“还望覃王行个方便。”
他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自然做不得弹劾高官的事情,但覃王就不一样了。
“弹劾他作甚?一个小官而已…”覃王语气停顿,他对李鹤玄心底还是敬重的,并不想忤逆他,“我知道,我会差人去做的。”
李鹤玄起身,行礼,“多谢覃王。”
“……”
覃王略不自在,好奇道:“他惹到老师了?”可李鹤玄怎会为私事弹劾别人,覃王反应过来换了个问法,“还是做了什么错事。”
“伤了我娘子。”
覃王:“……”
他连忙抿了口茶,“原来是这样,确实不该,我会替老师做的,还有一事请教老师。”
覃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犹豫道:“我有…”
“说。”
“怎样才能让如双跟我回京城,上回是本王做的不好,但本王只是太生气了,她躲我这么多年,总该消气了。”
覃王说着说着,有些气愤,“后院那些小妾我也不是不能遣散,但她却是铁了心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本王当然生气了。”
他忍不住啧了声,压下心底的怒火和不满。
李鹤玄平静道:“如双当初在王府丢了半条命被你赶出去,那时我便说过,不要再找她,你想求她原谅?可知她为何同你写信相见。”
覃王僵了下。
“她要报复你,她很清楚你对她有感情,但你看不透也不愿改掉你的性子,丢掉那些莺莺燕燕,就注定你们会走到这种局面。”
“本王是王爷,锦衣玉食,莺歌燕舞都是正常的,都怪她当初太贪心,想赶走后院所有的女子,本王哪能依了她,何况那些官宦儿女本王岂能轻易遣散。”
“我也不知。”
李鹤玄叹了声。
“还有老师不知的事情?”覃王掩下失望,“本王不会轻易放弃,她愿不愿本王都不会改变主意。”
“王爷,傅大人求见。”
李鹤玄怔了下,道:“让他进来吧。”
“老师你不是弹劾他,怎么还要见他?”覃王有些不解。
片刻,傅大人笑脸盈盈的给两位行礼,示意下属送上厚礼,“本官昨夜在衙门办案,不知妻儿惹怒了神医,特意来请罪了。”
“傅大人,我若晚到一刻,我娘子可就死在你们府内了。”李鹤玄冷道,言语间尽是讽刺,“还是您觉得,一份厚礼便能抵消娘子性命。”
傅大人擦拭掉汗珠,“神医息怒,此事内人有错,但罪不在她,皆是一名下人挑拨离间,内人爱子心切,这才酿下大祸。”
“哦?你可知棍杖上布满了尖刺,我娘子血肉模糊,疼得昏死卧床,嘴里还念着,我没做。”李鹤玄动了怒,盯着傅大人忽然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