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媞次日跟着大姐忙了半天农活,等李鹤玄看完病,就告别了。
他们按时到了品绣阁,老板检查完货物和质量,很快清算了银子。
“温老板,无子西瓜我们只要三个月,三月后你要还想做品绣阁生意,我们再谈银子。”
温媞笑道:“老板是一点亏不吃,放心,一切好商量。”
她早料到老板会提这个,春季西瓜特殊,但夏季西瓜泛滥,自然就不值那个价了,可她能卖的不止西瓜。
风清日丽,天色尚好,她和李鹤玄难得一起出来,便向他提了逛街一事。
一百二五两银子,还李娘子一百两,剩余二十五两余钱。
他们从东街转到西街,寄好信件,她又陪李鹤玄去了草药馆。
刚进草药馆,掌柜就咧着嘴招待李鹤玄,明显很相熟。
“李神医,你来得正好,我有个方子想请教你。”
温媞看着他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了,李鹤玄扭过头看她,似是有点担忧。
“你去吧。”她朝李鹤玄挥手。
俩人走后,她忍不住捏起鼻子,整张脸皱在一起,待了一会,实在受不了,才出去了。
“好难闻的中药味。”
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看路过草药堂的人,神色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一定有大事。
她随便抓了个路人,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前方有人闹事,秉承着吃瓜的心思,她也跟了上去。
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两个官兵在场。
她踮起脚,想往里看看,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顿时愣住了。
“官兵大哥,你把她抓走吧!俺家不养没脸的贱妇,关衙门还是打死,都随你们看。”
“天哪!人都快死了,衙门还不乐意收尸呢,领回家得了。”
“自家婆娘都不要,这是犯了啥大错当众休妻。”
女人瘸着一条腿,浑身是血,嘶吼道:“大哥呀,你不原谅我,总得想想大福,他咋办,总得有个娘吧。”
男人冷斥道:“你有脸提大福,老子脸都丢尽了,死婆娘,赶紧滚。”
是周大娘!
她出狱了。
温媞挤到队伍前列,看清周大娘后,大脑轰地一阵,似是被铁锹狠狠搅了一番。
她愣在那里,直勾勾盯着周大娘瘸了的右腿,四周争吵不休,女人凄惨,狼狈的面容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
她看到周大娘死死拽着男人裤脚,大哭道:“夫妻一场,你这么休掉我,让我咋活呀?不如打死我算了!”
那男人一脚踹开她,唾了口,“那就去死。”
“太狠心了…”
“下巴踹脱臼了,官兵看着不管管嘛,真可怜。”
“衙门哪管家事,婆娘犯了错刚出衙门,这男人嫌丢人。”
官兵蹙起眉,连忙赶人,“撤开,撤开,再聚集都去衙门坐坐。”
长舌妇,真传点啥出去就糟了,他们收了银子,就等着女人断气埋人呢!
温媞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走到官兵身前悄悄塞了银子,“大人,这大娘跟我一个村,我看着也快死了,你们行行好,让她落叶归根吧。”
官兵怀疑地打量她,暗自摸了摸银子,瞧着女人娇柔微笑的脸色,不像在说假,便点了头。
“多谢大人。”
温媞笑了笑,小心架起周大娘的身体往草药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