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人不多，王老汉早年间就因为得病死了，家里只剩下年迈的婆子刘氏，还有独苗苗王秀才，以及王秀才六岁的一对龙凤胎儿女，王状元和王招娣。
其实原本他们父辈还有一个二房，但那房媳妇当家，后来见沾不了王秀才的光，立马分家溜之大吉。
“自打老王家出了个秀才，在镇上那可是风光得很啊，谁见了谁巴结，可谁知这秀才在上京的时候出了马祸，两条腿都给撞断了，科考生涯也给断送了。”
“之后这老王家就开始走下坡路啦！直到三年前，他们信了一个算卦的，说是王秀才的病得靠冲喜才能好，从那时起就开始张罗着娶媳妇。”
“可是娶了一个又一个，王秀才的病还是不见好。”
姜暖听迷糊了：“娶了一个又一个？王秀才有很多小妾？”
好家伙，没想到自己穿越一场，冲喜不说，还是个小妾！姜暖有点无法接受。
说到这里，几个婆子突然不吭声了，她们远远看了王家紧闭的大门一眼，压低了声音。
“王家娶媳妇，只娶妻，从没有纳过妾。”
说完，几个婆子就四下散开，各回各家去了，好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
姜暖看着她们的背影，纳了闷。
只娶妻不纳妾，那之前娶进来的女人呢？难不成都消失了？
可惜，再想不通，也没人回答她，在四周瞧了瞧，姜暖只好又回到王家去了。
刚进门，她便听到了一阵鞭子挥舞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叫骂声，难听又粗俗。
“小赔钱货帮着外人，要你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老子养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不如把你卖了换个丫鬟过来！还能伺候伺候老子！”
“再敢吃里爬外，老子把你跟那个贱货一起送到窑子里去，你们两个破烂货就在那给老子好好赚钱！”
这污言秽语，让人根本无法想象是从一个寒窗苦读的秀才嘴里说出来的！
简直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
而被打的小丫头，抱着脑袋蜷缩在墙根，青苔蹭了一身，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怯懦和恐惧，现在都入秋了，她却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薄布衫，还被鞭子抽的裂出口子，细皮嫩肉的胳膊都见了血。
她才六岁。
姜暖约莫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那小丫头，根本不是什么丫鬟，而是王秀才的亲生女儿！现在正因为昨晚的事情打骂呢。
那她可不能坐视不理！
姜暖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趁其不备，一把夺走了王秀才手里的鞭子。
“亲生女儿你也下得了手，你还是个人吗？”
看见她，王秀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嘴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刚嫁进门就跟老子耀武扬威，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回家！”
姜暖“啪”的甩了一下鞭子，狠狠指着他：“昨天晚上还没爽够是吗？”
王秀才下意识抱住了胳膊，瘫在轮椅上。
昨天晚上自己挨顿毒打，今天身上还隐隐作痛。
他欺负欺负小丫头还行，毕竟个子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