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缓步走进房间,熟练地燃起一旁的烛火,黑暗的房间中重现光明。
她看到房间地面上都是些碎石、撕裂的密网,周围墙面上都是被烟火烧灼的黑色污点,空气浓重的火药味道。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坚不可摧的铁笼将男子困了个彻底。
“谢公子。”比起之前的文雅贤淑又柔弱的“涂姑娘”,此刻的叶岁像是换了一个人,张扬不羁又带了些攻击性。
“谢公子还真是聪明,只是…未免发现的太晚,也太少,”叶岁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好歹与公子也是有过春宵一度的,怎么公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是你!怎么可能?!”谢晏之抓在铁栏上的手掌紧握,情绪激烈地恨不得从铁笼中挣脱出来。
他惊讶错愕,对这话真伪的怀疑甚至让他忽略了女子轻浮调戏的语气。
“怎么不可能?”叶岁抬手摸了摸自己这张脸:“难道谢公子就是如此肤浅以貌取人?山匪就必须貌丑似罗刹?”
谢晏之哪里是这个意思,他只是震惊于女子两副容貌的剧烈反差,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他都有些难以相信。
可想起这段时日的欺骗与戏耍,谢晏之面对这张曾让他悸动过的脸,亦生出几分不平。
他冷眼望着她:“二当家还真是费心费力,为了抓住我甚至不惜潜伏我营寨多日,甘愿洗、衣、做、饭!”
“说起这事还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将公子抓来了,”叶岁摊了摊手:“可公子自己都说了,我这段时间不辞辛劳洗衣做饭,从你粮帐中拿点报酬而已,公子何必亲自找上门来呢?”
若是眼神能杀人,谢晏之早就将眼前大言不惭的女子千刀万剐。
可对于叶岁来说,现在的谢晏之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丝毫没有震慑力。
“这也当是我免费给谢公子上的一堂课——兵不厌诈。”
“受、教、了!”谢晏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恶的女人,不仅有两副面孔、不按套路出牌,而且丝毫没有女子应有的廉耻,像是不服管教的野马一般,让人气得牙痒偏又无可奈何!
叶岁不再与他废话,言归正传:“谢公子,我本心也不想与你为难,若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将你放了。”
谢晏之才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他反唇相讥:“若二当家又说什么‘去父留子’的胡话,我看还是免了吧!”
“谢公子怎么满脑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要说的哪里是那档子事?”叶岁瞪大了眸子,震惊之中还有两分好笑。
谢晏之被怼了个彻底,恼怒又羞赧的脸色肉眼可见涨红起来:“我才没有!”
叶岁心道,自己一个芯子二十几岁的人就别欺负这迂腐固执的古代人了。
她将嘲笑硬生生憋了回去,正色道:“我要谢公子答应,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龙虎寨不利。”
叶岁原本的确是为了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将粮帐盗取一空,但在她知晓这群人的真正目的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她要维护龙虎寨的安宁。
谢晏之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若是二当家真的不想为龙虎寨招来报复,当初就不该强抢民男,就不该盗取粮草又将我围困在此!恶事做尽反过来却要我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