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兄,曹兄,你们来了。”
曾云和曹荣宗齐齐和他见礼。
程敏川连连摆手,指着下首的空椅随意道:“坐,都坐。”
“今日叫你们来呢,只为两件事。”
“这其一,就是为我昨晚的失礼,给两位大人赔个不是。”
程敏川说到这儿的时候,坐正身子,起身执壶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酒。
“这其二,就是……”他软香在怀,眼中爬上被色欲浸染的轻佻,摩挲着怀中女子背的手却是一顿。
像是忽然记起什么,推了怀中女子一把:“怎么这么久了菜还没上!你去,催催烟雨楼的管事。”
程敏川怀中女子不是其他,正是姜初好。
她眉眼似嗔似怪,纤纤玉指点在他的唇上:“老爷,你弄疼我了。”
程敏川轻笑出声,安抚似的在她手背上拍拍:“乖,去吧。”
姜初好出去后,程敏川眼底的情欲不散,又执起壶,给曹、曾二人倒酒,推心置腹道:“这第二件事,其实就是想问问,昨儿那药你们还有没有?想问你们买点儿。”
曹荣宗竖起耳朵,再是没想到他会说这话。
曾云却是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嘴脸。
他嘿嘿笑着,抬手随意的在嘴上抹了两下:“江大人这是尝出味儿来了!”
程敏川被酒气浸润的红意从脸颊爬上眼底,呵笑两声:“确实没想到那养元汤那么好用。”
曹荣宗端着酒杯,从衣袖间的缝隙看他,见他此时和曾云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不快意的样子,连心底最后一丝防备也散了个干净。
曾云见程敏川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和曹大人手里的如今都用完了,不过你要是想买,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道。”
程敏川放下酒杯,“咦”了一声:“曾兄,养元汤那东西不是含山县特有的吗?怎么听你这个意思,这竟不是你的产业。”
说到这事儿,曾云一脸愤懑,却是欲言又止。
摆着手:“没什么,没什么。”
程敏川追问一句,曾云仍是闭口不谈。
只是几杯酒下肚,满肚子的牢骚也急于发泄,不用程敏川多说,他自己又吐了出来。
“我难过啊!江大人,你是不知道。当初织造大人到访含山县,下官也是为他献了这养元汤,下官本意只是想作为东道主,好好招待招待来自京中的贵人,谁知,竟是给自己招来了一豺狼。”
“那织造大人尝到了养元汤的妙用,想占为己有,下官自是不从,可他竟给下官设套,给,给我定了个莫须有的罪责,强逼着我将养元汤的方子献给他。”
曾云说到愤恨之处,手舞足蹈,好似生怕别人体会不到他的委屈一样。
“你说气不气!哪儿有这样的人!跟强盗一样!”
曾云诉着心里的苦水,好不可怜。
程敏川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又转瞬即逝。
曾云所述之言,句句都在谴责织造司监督李途。
可真正内里,怕是曾云想攀上织造司,忙不迭的将养元汤的方子献给他,可惜李途收了东西却不办实事,甚至在曾云再次暗示提醒想要好处时,被李途随便拿了桩他犯过的事儿给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