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推开窗,屋外风急雪骤,扑朔朔的绵密雪花砸在姜初好的脸上,又快速融化成水珠。
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小姐。“丫鬟若草立刻往她身上披了件大氅:“天气冷的厉害,当心身子。”说罢,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个手炉:“马车已经套好了,小公爷在前院等您。”
到了前院,姜松岩站在廊下看雪。
姜初好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哥哥在想什么?”
姜松岩回头,勾了勾唇角,笑容很淡:“想幼时也有这么个雪天,祖父教我练剑。但我偷懒不肯,祖父便说,只要我肯练剑,到了春天会送我一匹小马驹。”
姜初好看着他,替他说出了心里话:“我也想祖父了。”
只可惜她回来的时机太不对了,若是再早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祖父……
马车走在官道上,因为下雪的缘故,走的很慢。
两人在神武门口分开,姜初好安静的跟在宫女身后,没走两步忽然回头,姜松岩长发飞舞,灰白衣袍融入了这无边的风雪中。
皇后宫殿位于中轴线上,不同于其他甬道中还有未清除的积雪,这里干干净净,顶上明黄色的琉璃瓦,滴滴答答落着融化了的雪水。
“皇后娘娘,护国公府小姐,姜初好求见。”
“宣。”
宫女打帘,热气从屋子里争先恐后涌出来,乍热还冷,姜初好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四十有二,看着却像二十多岁的样子,乌发如云,插着支点翠飞羽凤簪,鹅蛋脸,算不上多好看,但通身气度,却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起吧,赐座。”皇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果然是个可人儿,难怪皇上让本宫下旨赐婚。”
姜初好笑了笑没说话,乖巧的在一旁落座。随后从宫女手里接过匣子,当着皇后的面打开。
只见匣子里装着一对泥塑的小人,小人只有拇指大小,鼓鼓的脸颊憨态可掬,形态纤毫毕现。
“皇后娘娘,这是臣女从宫外给您带的涑州泥刻,一对福娃娃,寓意讨个好彩头。”
皇后眸光闪了闪,立刻就有宫女捧了匣子递过去,她素手拿起一枚,指尖在小孩圆嘟嘟的脸上戳了戳:“你有心了,本宫很喜欢。”
把玩了一会儿,扬声道:“来人,把匣子里另一只福娃娃给皇上送过去。”
话刚毕,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姜初好迅速扫了来人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臣女见过三公主。”
三公主下巴微抬,却是没理,撒娇似的往皇后怀里挤,丝毫不顾及对方此时怀有身孕。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听阁见了皱着眉,下一秒和皇后的视线对上,开口冷声道:“三公主,娘娘如今是有了身孕的人,您多少也要注意一点。若一次也就罢了,您次次如此,是不是非要娘娘这胎保不住您才开心?!”
听阁的一番话,就差明说三公主如此对皇后,是包藏祸心。
本来也是,三公主明珠是贵妃的女儿,和皇后的关系会特别好吗?
恐怕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