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晃神的功夫,阮时卿已经挣脱他的怀抱。她娇弱的脸上是一抹倔犟,李斯渊忍不住想走近一步,就看见阮时卿后退一步。
她仰头看着他,讥诮问:“陛下现在又是为了哪般?”
为了哪般?他什么都不为,只是想让她好一点,仅此而已。
“时卿……”他开口,却不知作何解释,因为不能解释。如果告诉她,她定然不愿意就这么出宫,定然不愿苟活,他清楚她了解她,所以到这时,他竟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恰此时缨儿端了驱寒汤来,李斯渊接过来,拿起汤匙,吹过后才递至她的嘴边。
她毫无波澜的双眸注视着他,片刻问:“这算是陛下的旨意?”
伤痛自眸中一闪而逝,他沉默,良久说:“算。”
阮时卿嗤笑一声,这才张了嘴,李斯渊就一勺一勺地喂她。
二人就这么僵站着,阮时卿的目光一刻没有从李斯渊脸上移开过。
她就用嘲讽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李斯渊敛下心绪,吩咐一旁的缨儿:“你家娘娘身子还需,太医会定时来诊脉。外面天寒,不宜让娘娘久待……”
“缨儿。”阮时卿打断他的话,对缨儿说:“这里没有什么娘娘,只有小姐。”
说罢,阮时卿弯了弯身子:“陛下今日的戏做够了,罪妇身子不适怕沾染了陛下,在此恭送陛下。”
她说得恭敬,脸上却一片漠然,毫不把他看在眼里。心底不是没有怒意,可比起愧疚和心疼,那一丁点的怒意便显得微不足道。
看她已经背对了自己,李斯渊下意识地抓起她的手,她的手腕已细了一圈,李斯渊一阵心酸,她身子向来弱,是以成亲后他叫人好生调理才有了些起色。
如今她整个人比从前还瘦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