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自己醒来多少次,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透不进一丝亮光。
她被关在这里已有小半个月,期间他只来过一次。
那一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尽是轻蔑,她被人带到他的跟前,重重地跪了下去,昔日夫妻,如今她却是他的阶下囚。
他命人摆了桌子碗筷在她的面前坐下来,像讨论家常便饭一般问道:“白绫和毒酒你选一个,朕还能考虑给你个全尸。”
他说着,倒一杯酒推到了阮时卿面前:“这酒没有辛辣味,你应当会喜欢。”
喜欢?
她嗤笑:“陛下便这么巴不得罪妇死?”
李斯渊竟笑了笑:“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活路?”
没有的,她明白。
他才是大宁的一国之君,他既要她死,便没人能让她活。
可怎么能甘心?怎么能就这么甘心去死?
可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没有,她知道的,既然没有,她何必那么听他的话,反正不管怎样……逃不掉的。
她就定定地注视着他,倏然笑了一笑,竟一挥衣袖将酒杯打翻:“陛下不是要给秦将军,给天下一个交代么?既然如此。那不如将罪妇斩首示众,岂不更好?”
斩首示众?
李斯渊眸色微沉,握着酒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阮时卿,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后悔?”阮时卿反唇相讥:“能让罪妇唯一感到后悔的,便是爱错了人、嫁错了人。”
李斯渊脸色沉得难看,他揪着阮时卿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那要恭喜朕的皇后,现在明白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