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狡辩什么,那一刻仿佛是天塌地陷,可她到底挺了过来。
她告诉自己,只要人还活着,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夜半梦中,常有孩子的哭声,每每惊醒,都是难以言说的心痛。
她亲手为他缝制的小衣还未缝完,她还特意托寻娘去找不同的花样来。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然。
他不要她,也不要他们的孩子。
阮时卿怅然叹口气,这小半个月来她没少叹气。她告诉自己,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她告诉自己无缘的就是无缘,她告诉自己从她选择李斯渊的那一刻起,她就合该想到这一日。
红颜未老恩先断,尤其在帝王家,这本就再平常不过。
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麻痹自己,她将还腹中孩儿准备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装进小箱子里,就埋在了凤鸾宫。
屋外积了雪,阮时卿就脱下自己身上的氅子,盖在了那凸起的小土丘上,喃喃自语:“他怕冷的。”
缨儿看得心疼,正要上前,寻娘却一把拽住缨儿的胳膊:“让她哭会儿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可是阮时卿没有哭,她只是静默着,整个人伏在小土丘上,还带着微微笑意:“别恨他,他不知道的……”
他若知道……阮时卿闭上了眼睛,知道又如何,他依旧不会爱这个孩子。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有宫人匆忙从外面跑进来:“娘娘,不好了……”
她没有抬头,也没多少兴趣。眼瞅了阮时卿不在意,小奴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阮府,出事了!”
“什么?”阮时卿蓦然回神,她颤抖着站起了身子,目光就紧随着那婢女:“阮府怎么了?!”
寻娘怕她急,和婢女道:“慢点说,你和娘娘说明白了。”
婢女答声是,这才娓娓道来:“今日有人上奏,说老爷贪污受贿。陛下派人去阮府抄家,竟真抄出白银五百万两,另有各样奇珍异宝。陛下便……摘了老爷官职,阮府全部流放。”婢女说着还是忍不住急了起来:“老爷是何为人,娘娘再清楚不过。陛下铁了心要罚阮府,凡是为老爷求情的人,一律论罪处。”
阮时卿只觉一阵发晕,几欲站不稳。她定了定心神才道:“陛下此刻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