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秦臻。
从前她生辰之时,李斯渊特意招女眷来给她讲些宫外趣事。还记得上次见到的秦臻还是个小姑娘,其他的夫人都围在身边陪她说着话,只有秦臻一人瑟缩在角落里头。
她曾听李斯渊说起过,这小姑娘的母亲俩月前病逝,其兄长又常年在外。她怜秦臻孤苦,便时常传她进宫,一来二去,竟也在李斯渊那里打了几回照面。
只是那时候的小姑娘,可是连李斯渊的正脸都不敢瞧。
哪像现在,在她的凤鸾宫如此的从容,就连脸上的笑意也从容不迫。
她看见秦臻将手里头的漆匣交在缨儿的手里,然后微微向她屈了屈身子。她还未说什么,秦臻已经直起了身子,然后朝她走过来,径直坐在了下方。
“记得姐姐最喜琉璃,前日陛下送我一琉璃坠,我心说着姐姐定会喜欢,可听陛下的意思,这琉璃坠只此一块。想从前里,姐姐从陛下那里得了好东西也时常记挂着妹妹,如今妹妹既得了姐姐喜欢的,怎能一人独吞,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时卿笑意勉强,只能应付着:“这是说哪里话。”
却见秦臻长舒口气:“我就同陛下讲,姐姐定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不会生我的气。陛下还不信,说什么姐姐定会恼我,让我少到凤鸾宫来。”
时卿的笑意僵在脸上,垂眸片刻,才问:“陛下原话怎么说的?”
李斯渊的原话是:皇后定不喜你,你还去招惹她做甚?
时卿不可置信,内心已乱做一团,她不敢相信在李斯渊的心目中,自己竟是如此姿态。可她还是佯装镇定,直视秦臻:“臻良人当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
“呀?”秦臻一副惊讶的样子:“妹妹委实不知。陛下说……”
“臻良人。”时卿打断秦臻的话:“你要明白,这里是凤鸾宫,掌管这后宫的,还是本宫。”
“妹妹不知姐姐此话何意?”秦臻一脸无辜,神色中亦是茫然。
阮时卿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秦臻走过去:“良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