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沉重的十字架(1/2)
1.离婚的女人最烦恼的就是人言了。
梅金玲怀着万分懊悔躲在姐姐家不出门。她只能在姐姐家里。梅大发这个老头是决计不收这个丢尽门风的臭丫头的。在他看来,姑娘本来就是泼出去的水,况且还是不干净的泔水。梅金玲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有爸爸上班时间才偷偷到家见见母亲,哭上一场。她恨爸爸,恨舅舅,更恨张有才,最后还是恨自己。张有才在经济上给予全力资助,他把她当作一枝未完全凋谢的野花,再次欣赏把玩过后,想到了自己的责任。他决定给她找个合适的丈夫,成个家。离婚两个月来,他趁梅金花上街之机与梅金玲进行暂短的幽会。她没有拒绝他的纠缠,有他的帮助,可以减去姐姐的负担,何况玉环是他的女儿?她想到重新成个家,最好和张有才。可这个混蛋却传统得“红旗不倒”,叫她百思不得其解。另外她不想再破坏一个家庭,成为万人臭的女人。无奈,她的目标只能对准老实巴交的农民或大集体职工。凭她的条件不成问题。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日独坐的时候,她想念华雕龙,从未有过的强烈,这是痛定思痛。人是个复杂的动物,女人更复杂,越是失去了的就越觉得珍贵。在梦中,华雕龙总是英姿勃勃地向她走来,重归于好的梦幻就像电视剧中常有的情节。每次梳妆打扮,望着镜中的媚眼,觉得自己还是撩人的。她妩媚地笑了,脸皮热红了,顿时忆起与华雕龙初恋、初婚的幸福情景,那泪水便漱漱地流了出来。有时被小玉环发现,惊奇地问道:“妈妈,你怎么又流泪了?”
“啊,妈眼睛有点酸,有点辣。”说完泪水如注,微有抽泣。
有时被姐姐碰见,她便受到责怪。姐姐数叨她没出息,为了解恨,大骂华家,也骂华雕龙,诅咒他倒大运,被森林大火烧死。姐姐的家务活儿几乎让她包了,这样,梅金花更有时间串门子、逛市场了,张有才来得更勤了。
一天,他们偷欢完毕,张有才说出给她选中的人儿,让她跟姐姐商量见见面。
这是一个刚刚富裕起来的农民程大有,三十六岁,由于他们当年是全村最穷最懒的户主,他爸爸天天到别人家乘饭吃,妈妈天天串门子,家里一大帮孩子,过得很不像样,耽误了他的对象。程大有也不争气,长得人高马大,可整日游手好闲,东拉西扯,成了全村有名的“大白话”。他有一张似乎总挂着灰的猪腰子脸,厚厚的紫嘴唇,擦不净侈目糊屎的眼睛,肉呼呼的蒜头鼻子,喝红茶抽旱烟渍熏得黑黄的大板牙,说话结结巴巴,肚子里竟是些花道道。如果他生在好人家,也许会成为一个像样的男子汉的。改革了,他以年纪大为理由与家分开,单独承包了几晌地。老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或许年纪大了成熟的缘故,他还真地用心干上了,力气攒了十年一朝用,第一年风调雨顺,他自己净剩两千元。他深知自己有了奔头,第二年干得不错,又攒了两千多元。第三年收成不错,他竟第一个买了一台小四轮拖拉机。全村人见他敢露富,说啥的都有。可他不管那些,农忙干活,农闲拉货、拉石头,这样,他兜里的票子也就鼓起来了。小村子待不下了,把地租出去,他到索伦河镇买了房子,俨然成了个体户。他很快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在村子里玩小的,在这里玩大的。他有车,又好赌,便和张有才混得熟。张有才见他没对象,又很有钱,便想到了梅金玲。他一提,那程大有便有心看看,也不嫌梅金玲和赌友兼货主张有才有过男女关系,因为他自惭形秽,求女若渴呀。
梅金花听说张有才为妹妹介绍对象很高兴,妹妹的事儿虽然是这个乌龟王八蛋一手造成的,但看他后来的心思并不坏。他们的事儿也许是命中注定。既然妹妹已臭名昭著,还有什么可拿把的呢?能找到这样一个有钱的个体户,那可是妹妹的福气,从物质生活来看,要比华雕龙强多了,华雕龙有什么好的,跟他永远过不上富日子。
一天晚上,张有才把程大有请到家里喝酒。程大有海量,在喝得晕晕呼呼的时候,说:“大哥,我、我程、程大有半、半辈子还没、没动过娘们呢,实在对、对不住自个儿。前些年想、想都不敢想,这几年该、该娶了,事成、成之后我要好、好、好地谢谢你、你的。”
张有才说:“我表妹虽然是个离婚的女人,可她年轻你十岁,当年是索伦河镇上有名的美人,你呀,有福气啊!”
第二天上午在梅金玲家,二人见面了。
这一天,梅金玲对自己刻意打扮一番。俗话说:三分模样,七分打扮。这女人的确又展现出姑娘时的娇美来:披肩发衬着那张俏脸,淡淡的白粉掩饰了病态愁容,嘴唇也抹了淡淡的口红,身上穿的是深红色运动衣,下身黑色的紧身裤,一个苗条健美的姑娘形象展现在这个酒包赌徒面前。
程大有一看见她,眼睛一下就直了,心中大喜:“这个美女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艳福真是不浅啊!”
“金玲,这是你程大哥,来,认识一下。”张有才含着莫名的醋意介绍着。
二人握了下手,程大有收获特别大:“天啊,这美人的手这么小,这么软乎,真细嫩啊!”于是,他用那双总也睡不醒的眼睛癞蛤蟆似地盯着近在咫尺、散着香气的梅金玲,恨不得即刻上前把她揉碎,或一口吞下去。
张有才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他才收敛痴迷的状态。
梅金玲此时的心情还算平静的,过来的女人对男人的判断是迅速而准确的,她会比较和鉴别。初次见面,程大有给她一个大男人印象,尽管长得黑些粗些丑些;第二个印象就不同了,他的气质和风度实在不能与前夫相比,文化肯定不高,在身上肯定有许多恶习,只有那件皮夹克上衣才显示出有钱人的一点派头,否则,她要恶心死的。
她安慰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未婚,长得壮,能挣钱,能养活我们母女俩,都这份了,还强求什么呢?”
“金、金玲妹,大哥有、有话直说,对、对你,我没啥意、意见,只要你、你同意,我们很快就、就办手续结、结婚。可有、有一点,我要、要向你交、交待清楚,那、那就是我、我做儿子的要把、把老妈接、接来,我日子过、过好了,不能再让、让她老人家受、受罪了。”
梅金玲慌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直性,难道这是命?”于是说:“养活老人是应该的,再说我还带着六岁的孩子,不也给你增加负担吗?”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程大有听了喜出望外,说:“妹、妹子,这么说你没、没意见啦?哈哈哈······”
梅金玲脸红了。张有才一看成了,心里既高兴又酸楚,高兴的是完成了赎罪责任,酸楚的是自己的娇媚情人竟要被一个丑陋腌臢的男人名正言顺地娶过去,稳稳当当地睡在人家的被窝里,而自已以后仍是担心受怕的偷情,那种失落的情绪印在脸上,微笑都是虚伪的。
梅金花也笑了,站在那里鲁迅笔下的杨二嫂似的将两手交叉在小腹上,想:“只要这个程大有有钱,妹妹就算有福,管他人不人呢?好看的脸蛋能出大米吗?”她说话了:“我当姐姐的是这么想的,只要你们二人没意见,那就处上一段,没啥想法了就准备结婚。我这个妹妹命挺苦的,她再也不能受到委屈和打击了……”
梅金花说到这里眼泪出来了,梅金玲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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