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仅仅是前奏(1/2)
1.科尔沁草原初冬的雪边下边化,可称为雪雨。土路被润透,人和车马走过,破坏了路面,泥泞不堪。树上、房沿上吊着冰溜子,水滴落在地上,成为冰水。天色灰漆漆的,风却没有,大地好悲凉。
学校仍旧上课,体育课暂停。
华雕龙无课可上,读函授读不下,他心内有事,本来严肃的表情又增添了忧郁。作为一个教师,提前四个月生孩子,社会舆论相当坏,他是清楚的。虽然单位不能处置什么,可在脸面上实在难堪。
华老庆不理这个儿子了,虽然见面没有骂他,但那愤恨的眼光冰寒寒的,足以让华雕龙战栗抬不起头。他再也不敢去见父亲了。母亲心疼儿子,不相信他会提前做那种事儿,也不相信像梅金玲这样的媳妇会糊涂的,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华家人从来说话声高,走得正,门风也正,村人有口皆碑。而今,华家的荣耀之子华雕龙却成了不肖之子,华家门楣的玷污者。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华雕龙不敢再登家门了。
华老庆整天没有好气儿,对乡邻,甚至对石老叔、石老婶、常三大伯等近邻也无话了。他的心情大家都明白,谁也不去找没趣儿。家里人更是默默的,生活仍然井然有序。
华大娘坚持三五天偷看一次,她把自己攒下的鸡蛋全拿去了。梅金玲很感动,背地里常念婆婆的好。
本来华大娘要来侍候的,可老头子不让,再说梅金花争着要做,她也就罢了。
梅金花已猜出二妹子有难言之苦,从第一次问就感觉出来了。她怕妹子在月子期间受气,于是主动承担了侍候的责任,同时也安慰了心情抑郁的妹夫。她凭女人的敏感,已发现华雕龙的情绪异常,最大的特征就是沉默。这种沉默就犹如阴晦的天空将要酝酿大雨大雪一样,说不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端。她常用语言安慰妹夫,也敲打妹夫。
“这姑娘多俊,啧啧,多胖,多白净,脸蛋下巴像你妈,啧啧,眼睛像你爸,啧啧,长大上大学,啧啧……”
华雕龙听梅金花夸孩子,便真地关心起这孩子像谁来了。月科孩子是难以判断到像谁的。说到眼睛像自己,凑过去细看,也没看出来。他已经初步断定这“早产”孩子的背后有不可告人的文章。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的。那天送江大夫回来,他观察孩子是健康的,很胖,哭声有力,眼睛明亮有神,机灵可爱。然而,他实在对这个婴儿爱不起来。在月子中,他惊异地发现梅金玲不再像以前那样娇嗔、欢乐和爱说悄悄话了。她突然变得沉默寡语,并且对他产生了惧怕心理──那种小心翼翼、谨慎悲观的情态再明显不过了。
他决心要解开“早产”这个迷团。一次,他趁上医院给孩子买体温计之机,向江大夫借来妇产科书,他仔细地阅读了有关女性生殖器官构造、功能,以及有关孕妇方面的各种知识,觉得新鲜、神秘,又不新鲜、又不神秘了,因为他已是过来人。
这部书向他发布的信息最大的是有关婴儿早产的说明:
……体重不足2500克,身长小于45厘米……体格:皮肤松弛,皮下脂肪少,皱纹多,毳毛较多,指(趾)甲软而薄,貌似老人,哭泣声低弱,动作无力,嗜睡,颅骨软,骨缝宽,男婴……女婴……
下面是关于早产婴儿的护理知识,他看不下去了,眼前这个“早产”女婴的状况优良,无可挑剔。他惊呆了,傻子似地惊呆了!他作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而且是血淋淋的事实!他相信科学,可现在他却希望这书上的全属瞎说,他有如吃了凭自己能力获得的食物却中毒了一样的感觉……
他细细地回忆起自己和妻子梅金玲在旗旅馆“初试云雨”的情节来。他对她那种故作忸怩、羞涩之举打下了一个又一个问号。他又回忆起在大队谈结婚问题时,梅金玲的突然伤情又是疑点中的疑点了。他想:“也许那时她就有身孕了,否则她是不会那么爽快就答应结婚的。就凭她那个家庭,那个老爹。那么,这孩子又是谁的呢?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要找出第三者!
他要雪耻,要揭开梅金玲这条美女蛇的真面目!
2.梅金玲坐月子五六天就下地做活计了。她从不像其它女人那样随意使唤丈夫,姐姐不在,就自己忙乎,默默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已经觉出丈夫起了疑心,那双深邃的眼睛所射出的冷光,还有那可怕的沉默。她自知理亏,没结婚就让丈夫戴上了绿帽子。孩子呱呱坠地“早生”,就已剥夺了一个大男子汉的自尊。她痛悔自己没有保住洁净的身,可这一切已无法挽回了。孩子的“早生”也就剥夺了自己工作的权利,她不可能再以大队妇联主任的身份去要求别人计划生育了。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天气寒冷,新盖的房又凉又潮,早上,她生火做饭,白天看孩子、洗尿布等,任劳任怨。
华雕龙对她进行了“冷处理”,整天没几句话。脸总是阴沉沉的,似有一触即发之势,使她无法亲近。晚睡前,他吸着烟沉思,吸完便蒙上被子,脸贴着墙,一气睡到天亮。他们开始了不正常的夫妻生活。
华雕龙并非冷血动物,他是党员,受着高等教育,对妻子梅金玲的“忍辱负重”还是有同情心的。他想:“她默默奉献绝不是偶然的,一定有难言之隐,可她能否向我坦白呢?”
他无时不为这件事伤脑筋,他认为这也许就是人生命运的转折点。他带着这个“隐病”又和姚翠珍老师一起学函授了,因为寒假考试又快到了。对于函授,他每次考试都拿高分。他记忆好,学得实,入了门。
姚翠珍发现华雕龙烟吸得勤了,没有笑容,少言寡语,对任何事情都表示沉默、厌烦,时而叹长气。“什么事情使他变化这么大呢?”她迷惑不解。
“雕龙,孩子活泼吗?我也没看看去。”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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