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愠还纠结着:“老国公都去了这么多年,她的外家也早被诛了满族......不过表哥,她这边身后无人,又无利可图,你做何要答应她?再说凭着我们的实力,你想要这江山,却也不是难事,何况你还没有这想法。”
顾也尘立身于桌前,闻言轻笑一声:“云翌当着天下人的面在成亲当日退婚,这一巴掌拍的可不轻,正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这病猫,也开始亮爪子了。”
来了兴致,顾也尘笑意深了几许:“此次回来帝都,恐怕会比想的有趣些了。”
夙染几人瞧见顾也尘的笑,纷纷垂目。
若非跟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久了,任谁都难想象这看似魅惑妖孽的笑容后,藏着怎样令人深感恶寒的心思。
这边黎子卿进了国公府,避开守卫回了自己的偏僻小院里,进屋不过一炷香不到又出来,借着月色将换下的黑衣扔里井边的木桶里,又丢了点东西进去,那水便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等那衣服彻底腐蚀,黎子卿才提了木桶全倒进茅厕里,做完这一切,她才真的回到屋里睡下。
翌日大早,黎子卿便被国公府外的马啼声吵醒。
秋荷备好洗漱的棉布,往铜盆里倒好水,转身恰见黎子卿起身,忙上前去扶:“小姐今日起的这般早,可是被外面声响吵着了?”
借着秋荷的力道,黎子卿从床上下来,苍白蜡黄的小脸看着有些蔫蔫的,眼睛半垂任秋荷为自己穿衣。
系上内衬腰带,秋荷伸手去拿先前准备好的衣裙,虚扶着黎子卿的手为她穿上:“听若白说是谦王回来帝都了,大清早骠骑将军就带着人开了城门迎接谦王,这会外面如此嘈杂,想来是谦王已经进了城门了。”
嘴上说着,手里也没落下,拿过悬挂于木施的香囊,秋荷屈膝半跪在黎子卿面前,仔细将其别在黎子卿腰间:“这香囊是用二小姐上次裁衣剩下的面料做的,里面放了些助安神的药材,二小姐平日里多带着,对身子好。”
黎子卿低着头,两只手指轻捻着腰间佩带的精致香囊,鼻翼轻轻扇动,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安神的药材?是取命的毒药吧!
扶着黎子卿坐于铜镜前,秋荷帮她梳发:“二小姐,您今日要挽个飞仙髻还是流苏髻?”
“随便。”
“那便飞仙髻?二小姐气质好,挽这发髫好看。”
黎子卿闻言抬眸,瞧见铜镜中的女子瘦得只见骨头的脸,蜡黄无光的肤色配着无神的大眼,直叫人多瞧一眼都嫌晦气。
打理好这些,黎子卿才带着秋荷去了前院厅堂里。
黎修远上早朝早已出门,大夫人公孙婧这会门还关着,显然是又睡下了。
黎子卿在门口等着,想起记忆中早年黎家正夫人还是安宁候府的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