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屋里点着特制的安魂香,黎子卿换上黑衣,过分宽大的衣袖用衣带缠上几圈。
一片漆黑的屋里映着几许月光,影影绰绰的依稀印着床边躺着的人影。
“吱呀。”
窗户开合的声响被蝉鸣虫叫盖过,黎子卿一身黑衣贴墙而行,如鬼魅悠影闪过,未带一丝动静避开守夜的侍卫。
白天借着出门买胭脂已经摸清了出城的路,黎子卿贴着暗处行走,瞧见打更人打了个呵欠,手里的更梆敲在铜锣上发出当当当的声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会,已是二更天了。
算计着时间,来到帝都城门时,守城军正在换班,黎子卿往墙角扔了颗石子,顺带着把路上抓来的猫也放了出去。
“谁在那边!”
听闻声响,守城军都往那边看去,其中几个还去了查看,捉住一只黑猫:“城户家的猫跑出来罢了,无事。”
黎子卿一个闪身,已是出了门去。
出城三十里,有一驻营,周围一圈点着火把,明亮得很。
营帐外站着两列随从打扮的人守着,看着极为平凡的模样。,但黎子卿知道,平凡的表象下暗藏着危险的气息。
但若是有经历过生死拼博的人,定能发觉这看似平凡的表象下暗藏着的危险气息。
黎子卿她收敛气息,手里捏了两颗石子藏于暗处,双腿微屈做捕猎状。
深夜里多凉风,习习轻风吹过,灭了两个火把,月光藏于云后,黑影微动。
“怎么回事?!”
不过瞬间,火把又亮了起来,背着火光,女子拧眉站于人前。
“回沈小姐的话,刚刚有风吹过。”列队前面一人对着沈愠抱拳,又道:“小的去探查一下。”
沈愠挥了挥手允他去了,又交代几人严谨些,复又想起什么,转身快速向着主营帐走去。
主营帐外还亮着烛火,沈愠大声道:“表哥?歇息了吗?”
“这便歇息了,天色已晚,青枫已是累了一天,先去歇着吧,让夙染守着便好。”营帐里传出的男声温润干净,听着与平时别无不同,沈愠原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说话声音也轻松了许多。
“我这便去歇着了,明日一早进帝都,表哥也要早些歇息。”
“好。”里面的人应了一声。
营帐里,被沈愠唤做表哥的男子,正坐于棋桌前,手里拿着一白子做沉思状,全然不见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尖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