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宣府城破的消息传来,宣府兵几近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之后,整个京师瞬间噤若寒蝉,完全安静下来。
此时兵部给事中顾一让上书言,请调在河南正在剿匪的王之良所辖的蓟辽,辽东诸军紧急进京勤王。
几乎得到了朝中绝大多数朝臣的赞同。
天志帝略加思索,还是答应了,毕竟比起河南的战事,京畿之地的安危显得更加重要。
然而,等到宣旨太监前脚刚刚离开京师,居庸关方面又传来捷报。
女真军阿尔哈图率军猛攻居庸关,被居庸关参将抓住机会,出城猛击,全军大溃,败退十里,居庸关的安稳暂时解除。
这个消息传到京师,京中内阁,六部九卿,督察院等等各级官员臣公,百姓皆松了一口气。
而皇长子田启烺更是建言道:“女真诸军虽勇猛善战,入关以来,破城掠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依靠者,无非是一股锐气而已。
今女真军兵败居庸,锐气已失,若是再战,必无先前之勇。我朝大军虽攻之不胜,然退保州府却绰绰有余。
贼兵既劫掠不到钱粮人口,又无粮草辎重之来源,必定心生退意,已然不足为虑。
然而河南山东贼兵,身处心腹之地,兵锐而粮足,若撤去围剿大军,其必定如猛兽出笼,势大难制。
况且,王之良总督蓟辽,辽东诸军已经将贼军保卫在许昌,全胜贼军只在旦夕之间,此时若调动王之良北上勤王,岂不可惜?
不若发一诏令,令王之良限期十日,剿灭许昌之贼,之后再挥师北上,岂不两全其美?”
王之良乃是皇长子的人,此时南下剿贼,乃是田启烺密谋许久,重新夺回兵权的最后一步,若是失去,下次染指兵权之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况且,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便能竟得全功,皇长子自然不会让王之良白白浪费这个良机。
天志帝老迈的身躯,眼睛浑浊的已经认不清奏折上面的文字,田启烺的奏疏还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一字一句替他读出来,方才传到天志帝的耳中。
天志帝听完田启烺的奏疏,久久不言,忽然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一旁端坐侧下,好似一个温婉的君子一般的太子。
见其好似一点都不知道田启烺的奏疏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仅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心中的某个太平终于发生了变动。
太子虽然恭敬有礼,宽厚正直,然在这个时候却并不适合这个已经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大夏了。
天志帝艰难的收回了目光,仰头躺在龙榻之上,看着殿宇上方的梁柱,良久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准。”
“谢父皇。”田启烺难掩心中激动,高声道。
接下来几日,有一名传旨太监,紧急从京师奔向河南。与此同时,携带着皇长子田启烺的亲笔书信的王府家仆,也急匆匆南下河南。
河南许昌,数月的大战,王之良终于将乱军主力全都驱逐进入了许昌城内。如今王之良已经将许昌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