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光寺回来,宋琬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迈着木讷的步子跟在俞氏身后。
不断回想灵光寺方丈说的话,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连俞氏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
一头撞在俞氏身后,宋琬踉跄了一下,手中的送子观音像差点脱手而出。
好在她及时抱紧了观音像,才没让它摔落到地上。
俞氏见宋琬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你这一路都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方丈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娘,您说什么呢。”收起脸上的表情,宋琬笑着应道,“那灵光寺太高了,我只是爬得太累了。”
“我还有事情去找爹爹,就不陪您了!”将观音像塞在红桃手里,宋琬一溜烟跑没了影,那模样生怕俞氏再问起什么。
“这臭丫头。”
俞氏对着宋琬的背影嗔了一句,转身吩咐丫鬟:“你们先去将东西放好吧。”
吩咐完丫鬟,俞氏自顾去了厨房,准备熬些糖水送去书房给宋琬解乏。
宋琬跑到宋父的书房,敲了敲门后,伸手一把推开房门走进去:“爹!”
宋父看清来人,斥责的话刚跑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掏出帕子擦干净方才不小心洒在身上的茶水,宋父笑着应道:“娇娇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有些事情想同爹爹说嘛。”宋琬一屁股坐到宋父身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仰头喝了几口菜,宋琬想起权家得到的密信,眼神不由暗下来。
虽说她没有将所有密信看全,只看到了有人冒充江湖人士给谢瑆衍下毒的那一封,却也知道,最近的朝堂之上,可能会不怎么太平。
无意识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宋琬沉默思索片刻,才对着宋父叮嘱道:“爹,最近朝堂上可能会不怎么太平,您尽量保持在中立的位置,不要站队,包括谢瑆衍也不需要偏帮,只需要在王府有困难的时候,随手拉一把就好了。”
听罢宋琬的话,宋父的脸色逐渐沉重起来。
明哲保身的道理,宋父自然是明白的。
但谢瑆衍那边有宋琬在,他难免会不放心。
“娇娇,你这不是在为难爹爹吗。”宋父叹了口气,“如今你嫁入了摄政王府,皇上本就一直暗中想瓦解王府的势力,你爹爹怎么保持中立视而不见。”
“爹,你也不想想,你都这么老狐狸了,你女儿我会是好欺负的料吗。”宋琬呷了一口茶水,笑的高深莫测。
她瞥了一眼忧愁的宋父,指尖在桌面上轻点:“您以为,谢恒是自己留在宋晴房中,等着被我们发现的吗?”
宋父喝茶的手抖了一下,刚擦干净的衣服瞬间又被浸湿了。
瞪着眼睛震惊的看着宋琬,宋父连擦拭都忘记,不可思议的问道:“难不成是你搞的鬼?”
当然是她搞的鬼。
她甚至还参与了全过程。
宋琬笑的眉眼弯弯,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一般。
宋父一看她这笑容,不用宋琬说,他心里也清楚了。
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压惊,宋父凑到宋琬面前,眼底划过一丝好奇。
他可记得,从前自家女儿待人温和,基本从未看到她如此刺人的一面。
虽说那谢恒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她的性子也不至于如此算计谢恒,甚至连带的宋晴都算计在了里面。
宋父压低了声音:“好娇娇,告诉爹爹,谢恒这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