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相（下）(1/2)
“天牢里的人，都是已经定罪的极恶之人。公子要这个聂家勇，是何故？”林海晏眯起眼睛，身子向后一仰，抬起头凝视着段小锦。
“大人，两个月前，聂家村一村人被下令满门抄斩，九族株连。这个消息，没错吧。”
“嗯，消息无疑。”
“那为何聂家村的人现如今只是被关押在大牢里，迟迟没有问斩呢？”
“因为聂家村的众人无一认罪，案件主谋聂家勇更是冥顽，被捕两个月，一个认罪的字都没说。”
“那动机呢，聂家村冒着全村的性命危险犯下此等大罪，所为何物？”
“这……也不清楚，正是因为疑点重重没有查清，所以倪丞相才上书皇上，把他们暂时保了下来。”
“那为何又要押入天牢呢。据我所知，天牢里的犯人，都是定罪之人，既然罪名尚未调查清楚，为什么要把凡人押解在那里？”
“因为虽然没有人证，动机也没有调查清楚，但是物证齐全，在聂家村最新烧制的瓷器中，确实发现了三七，丹参等药物，而且所有瓷器中都有，确定是整个村子共同实施。”
“所以才把他们押进天牢，虽然有的疑点没有查清，但物证确凿，已经足够定罪了，所以调查时限一到，还是会满门抄斩，对吗？”
“嗯，皇上的意思，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那么，大人，聂家村几十年来，都是圣上钦定，专门为皇家烧制瓷器的村子。他们为什么要突然之间犯下逆反大罪，然后赔了铁饭碗，锒铛入狱断送性命呢？而且，三七，丹参，我没记错的话还有藏红花，麝香什么的吧。他们用这些药材，混入骡子血，烧制成釉彩。但是，聂家村几十年来所有人都是农民，没有人上过学，更没有人认字，目不识丁，他们是如何知道，那些药材可以断了胎气的？他们恐怕连那些药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他们可以去找郎中抓药。”
“那剂量呢，药材必须根据产妇的情况调配，他们连皇后的样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又如何知道皇后的身体状况呢？”
“可……”林海晏刚说出口又停下了。他知道药材的剂量要根据患者的情况实际调整，但他只是认为，聂家村的人只要一股脑把药材杂糅进去，就可以达成目的。现在段小锦把这个当作疑点提出来，林海晏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了。
“最重要的是，大人，瓷器上的法力，是谁施加的。”
林海晏听到这话，先是抬起头，看向段小锦的眼睛，然后皱起眉，眼睛闭起眼珠子翻了一翻。片刻之后，他眼神中的迷茫散尽，他“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椅子都掀翻在一旁。
“你。你是说……”
“当然大人，药要喝下去才管用，掺在釉彩里，如何能发挥药效呢？”
林海晏舔了舔嘴唇，眉头皱成一团，他眼神飘忽到一旁呆滞起来，脑子疯狂地思考着，旁边的段小锦都快听到他脑子里的风暴声了。
“大人，掺入药材的骡子血，是施法所用的媒介，真正伤害到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的，是施加在瓷器上的邪术。”
林海晏就那样站着，沉默着，仿佛他身上的时间已经停滞。今晚震惊已经和他的思维掐了一晚上的架了，而且蛮占上风。
段小锦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你是说，有人施邪术，想要危害皇家？”
“这是最坏的情况。现在至少可以肯定，施术的人想害皇后，而且他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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