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月利的小丫头手懒,你又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说不打手印,她也是没办法的。”素盼雪咬着后槽牙,却不得不继续强自镇定,小拇指一痛,珍惜了多年的指甲硬生生被自己掐断了,手掌上是个深深陷下去的殷红印子。
“看来这府上只要还有个名分的,就可以胡来了,要了什么,领了什么,都不用打收讫手印的对吧。这样的做法,怎么能担当的起丞相府掌管家财的重任。”楚阡陌眯着一双狭长的,看似生涩懵懂的丹凤眼,眼神中却凛冽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熠熠光泽。
“哪有的事儿,不过是一次半次少了手印而已。”素盼雪面色土灰,怎么就扯到这个上面来了。
“我今年十四岁了。”楚阡陌煞有介事地伸出瘦小干枯的小手数着,“十四乘以十二,等于一百六十八个月,每个月二十两两银子,三百三十六两银子,除去我打了收讫手印的,剩余的是欠我的,是不是都应该给我。”
“哪有的事儿,你的那份,是给了你母亲的。”
“那应该有我母亲的收讫手印吧?”
“……”
“我母亲的那份,除了打了手印的,是不是也应该给我。”
“……”
“趁着相父在,你一手交钱,我一手打手印,我母亲的那份,暂时也按十四年算起。”
“……”
“你不动地方,是等着我算我母亲是哪年跟相父成亲的吗?那恐怕就不是这个数了。”
“……”
最后这件事,以素盼雪支付了楚阡陌三百三十六两银子收了场,一众伸长了脖子的丞相府家丁,才四散开去。
气的浑身哆嗦的素盼雪,当着相爷的面又不敢发作,两排银牙,几欲咬碎,“呼啦”甩了袖子,刚要往外走,只听见楚阡陌正在盛情邀请楚征,“父亲,您十四年都不曾去过女儿的房间,不如今天就赏个光。”
慌忙转头,“相爷,我正要跟您说,陌儿今年就要及笄了,我想给她换一间更大的屋子。”
“准了。”楚征一晚上没睡好,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那现在就派人给我搬过去吧,刘嬷嬷的东西就一起搬过来。”楚阡陌凛着一张小脸儿,也不客气。
“……”
她们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会子的功夫就搬完了,虽然说下人因为着素盼雪的关系,都没什么好脸子,东西也是随便一扔就拉到了,房间也只是简朴的两间,一大一小,却终归让她和刘嬷嬷有了个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