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爷也是,柳家明明就是靠姑娘支撑,姑娘给了台阶二爷都不要。”宣笛刚端来茶水就瞧着柳宁川气呼呼的离开,不由得叹了口气。
郑书砚满不在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铁观音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从前这些好东西她是一分都舍不得给自己留下的,现在才知道真心不一定换来真心,有些人生性就是白眼狼,养不熟的。
她轻轻放下茶盏,“我给的就是他不愿意下的台阶,那边都备好了吗?”
“昨儿奴婢就吩咐下去了,这会子几个掌柜的应该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走吧。”郑书砚说着便抬步向外走。
宣笛立即拿着披风和手炉跟上,坐着马车到了码头上了船,几个掌柜的已经在候着了,看到郑书砚来都立即起身。
见到如此明艳的郑书砚,几人也微微愣了愣。
“见过二夫人,新年新气象,二夫人今日可真精神。”
“这么说我往日不够精神了?”郑书打趣着,褪下身上的披风向主座走去,挥挥手让几人坐下。
“今儿是除夕,本不该让大家来此的,可我理了理思绪,总是闲不下来。”她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宣笛。
宣笛立即拿着几张银票递给几个掌柜,几人乐的合不拢嘴。
“这还没过年呢,二夫人这是预备着采买些什么吗?”领头的景瑜轻声问着。
“若是要备些什么自然是要走公账的,几位忙活一年实在辛苦,这些都是应得的。”郑书砚微笑道,水眸中泛着的光温柔又坚定。
几位拿着银票坐下,似乎有些不敢看郑书砚。
郑书砚当然也知道,‘辛苦费’已经给过了,不出她所料,不光是秦平安,柳夫人想必也是给了一份的。
她也知道,给些钱也不足以完全笼络人心,可没人嫌钱多,少管闲事多拿钱,傻子才不要。
郑书砚在船内与几人聊了许久,旁敲侧击的表现出自己的可怜,也将秦平安的人脉给摸清了。
要想架空秦平安,她不仅要夺权,笼络人心也是少不了的。
“对了,今日最要紧的事儿我还没说,这是明年我计划在城内开的铺子,银两预算和人员计划都写在册子上了,几位得空了瞧瞧,过了初七,咱们再商议商议。”
宣笛将册子分发给几人,又说了一会话,几人终于散去。
郑书砚在屋内等了许久,眼看着码头马上就要封了,她起身向外走去。
“姑娘,码头风大,咱们回去吧?”
郑书砚微微摇头,今日来这里会掌柜的都是表面的事儿,真正要紧的事儿,她还没做呢。
一直到正午,一艘盐船缓缓靠岸。
郑书砚清丽的眸子间似乎燃起一丝火光,她将手炉递给宣笛,转身向船尾走去。
与此同时,一驾马车也停在树后。
“王爷,就是这儿了。”
雪花簌簌,宋聿衍骨节分明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撩开帘子。
一袭碧色突然映入眼帘,女子蹲在地上,任由雪花落在发间,纤纤玉指轻拿着帕子为眼前的孩子擦着脸上的污垢。
“这些给你,拿去买些糖饼吃。”
“多谢夫人。”孩子低身向郑书砚行礼。
郑书砚缓缓起身,从衣袖间拿出信封递给孩子,“定安王府知道吗?将这个放在那儿,明日去西街陈家的米油铺子里,日后就在铺子里某个差事。”
定安王府?宋聿衍闻言立即放下帘子,他并不认识这女子。
今日来此也是因为近日听闻有人在盐务上动手脚,盐务乃影响江山社稷之事,他得到了消息来此查封盐船。
“这女子似乎是柳家的二夫人,她的信是给王爷的?”前面赶马车的随从余昌也很疑惑。
宋聿衍顾不得这些,直接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