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掉落在宽厚的鸟背上时,人还是懵的,只遵循着本能抓紧洁白的羽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安全着陆的,但回过神来时,便被眼前身躯庞大威武的雄雕震慑住。
该庆幸自己没有巨物恐惧症,否则真的会两眼一翻晕过去吧。
目光上移,触及那灵动的金瞳时,不自觉怔了怔。
假的吧……
越过高傲的头颅,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头顶那极具象征性的三根金羽吸引住。
头顶金羽、身披雪衣,这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形,这拽的二五八万的站姿,这傲娇高仰的头,这瞧不起人又忍不住好奇偷瞟的眼神……
“毛,毛,毛,毛球?!!”他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紧接着,相柳从毛球身后缓步走来,顺手拍了拍毛球的翅膀。
毛球哼了一声,身形迅速缩小,眨眼间就成了海碗大小,站在相柳掌心,发出了几声细小的鸣叫。
它被相柳托着,到了檀健次面前。
“给你抱。”
毛球扭了扭头,随即慢吞吞冲檀健次张开了翅膀。
那眼神好像在说:快来抱本大爷!
被刻意抛开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洪水般涌出来,连同那些锥心刻骨的情感一起迸发。
眼泪落下,他伸出手,把毛球捧到掌心。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用手指抚摸他的羽毛。
触感真实的过分。
毛球却不懂他此时的犹豫,嫌他磨蹭,记得主人的吩咐,便主动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凑过去,用小小圆圆的头蹭了蹭他的侧脸。
业内对他的演技评价一直很高,合作过的前辈都说,他作为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在演戏方面却有着许多人渴望而无法拥有的天赋。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演技,就是把自己撕碎、拆开,照着吃透了的剧本,再一块一块拼起来。
一部剧拍摄的时长不过几个月,他却是在这短短几个月中,作为角色认真地活了一次。
拍摄大战前将毛球送走的那场戏时,他面前只有道具。但他流的每一滴泪,都是相柳对毛球的不舍。
明明已经出戏很久了,可当毛球贴上来那一瞬,他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它。
此时,却有一人冷冷出声打破了悲伤的氛围。
“没出息。”
檀健次动作一顿,连忙就着毛球的羽毛擦了擦眼泪。
他瘪着嘴看向相柳:“你这嘴是真毒。”
一般人看到他哭得这么伤心,就算不安慰也不会嘲笑他吧?
当然相柳也不是一般人。
这时,毛球却有些不满,飞到他肩膀上,用翅膀戳了戳他的脸。
“喂,不许说主人坏话!就算你是本大爷的……什么来着?”歪着头想了想,它继续说:“就算你是本大爷的粉丝,也不可以说主人的坏话!”
紧接着,它挪动圆滚滚的身子凑到檀健次耳边。
“虽然本大爷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它又迅速移开,“但不许说主人的坏话!”
相柳愉悦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