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郝疼得发不出声,直吸冷气,看到大拇指周围的肉被咬的地方一片乌青,隐隐快被咬下来,他愤怒地用刀把不停捶打女孩的头,嘭~嘭~嘭~一声又一声,那声音在小屋中炸响,女孩依旧不松口,牙关如铁,似乎要将恨意深植于他的血肉之中。再接着他已经快要疼疯了,猛地举刀对着梁小雨的胸口就狠狠插了进去,连续捅了好几刀,刀尖入肉的声音闷响在卢小娟耳旁,卢小娟直接愣在了原地,耳边只剩下这冰冷的“噗嗤”声,眼睛就这样直直盯着傅辰郝那个方向。
时间似乎被拉长,又被打碎成无数片段。傅辰郝在鲜血淋漓的梁小雨身上抽出染红的刀刃,目光扫过房间,只能看到他嫌弃和惹了麻烦的表情,没有一丝愧疚,他冲出门外,迅速消失在黑夜中,留下风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呼啸。所有这些发生在短短的瞬间,孙绍安甚至没来得及踏出一步阻拦,绝望与自责犹如巨浪将他吞没。
梁小雨的牙关松开了,她全身无力地倒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嘭”,这声音让卢小娟猛然惊醒,她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将女儿抱入怀中,双手颤抖不止。
梁小雨似乎感受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努力睁开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抬起手刚刚好落在了卢小娟的脸上,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娘,不要…哭,我和阿爹…会在天上保…佑你的,你带着我和…爹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抬起的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垂下,梁小雨在人生最后一刻也要撑着痛苦说这段话,她太了解她娘了,如果不是怕她一个人活不下去,她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她娘以前是多爱美的一个人啊,脸被划成那样后,她整日郁郁寡欢,只有看到她才勉强撑起笑脸,如今她和她爹都走了,放着她娘一个人该怎么办啊,心里想着,意识也逐渐消散。
卢小娟就这样抱着梁小雨的尸体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滴落在梁小雨苍白的脸上。
她紧紧地抱着女儿的尸体,喃喃自语道:“小雨,你别走......妈妈不能没有你......”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孙绍安的状况也非常不对,他呆呆地站在一旁,双眼通红,他想要安慰卢小娟,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似乎被绑住手脚沉入海里,想奋力向上游,却怎么也办不到,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他娘死去的那天,那天他只要再早一点点回家,他娘就可以活下来了!再如今天,他只要快一点点赶过来,再果断一点点出手,这场悲剧也能阻止。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问他:差一点点,为什么你这个废物一直要差一点点!他就这样抱着头蹲在一旁:“差一点,为什么人生总是差一点!!!…”那声音在他脑中盘旋,压得他几乎要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