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信中所写,种种举例皆是在斥责这个小妾的过错,斥责她没有资格剥夺自己夫君做父亲的权利,小孩应当是礼物,而不是罪人,他何其无辜,不该被杀。信中所写还有命令地方县衙秉公办事之意,盖上太子妃印的目的便在于此。
然而地方县衙得了这封信之后并未照她的意思执行,而是将收到的这封信又经过层层的上书,最终又交到了太子玄霁面前。
他们认为,这是太子妃在公然忤逆太子,而他们此举,是在帮太子看清太子妃。
太子妃与这个不会下蛋的妾有何区别?连太子妃都认为这个妾没有剥夺自己夫君做父亲的权利,难道这不是变相的罪己诏?
如若太子将此信公之于众,那么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废掉太子妃,且自己又不用再困囿于对太子妃的承诺。
正巧,玄霁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并不在京中,无人替沈卿清撑腰。
适逢皇上龙体欠安,一天比一天弱,已经不能人事,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弥留之际,众多后宫妃子已经日夜守护床前。
太子不在,众大臣便让太子妃担起太子应该尽的责任。
鉴于前面子嗣的信件太子并未作出回应袒护太子妃,这助长了朝中有心人的野心。
那便是趁此大好机会,铲除太子妃。
沈卿清自然知晓朝臣的用意,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自请用自己的方式,去佛堂念经为皇上祈祷。
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来没这么虚过,想偷懒也偷不了,谁承想连佛堂都有这么多人在这监视。
第四天,她听闻玄霁回来了,她以为他会来接她。
谁知等来的,却是皇上驾崩的消息。
皇上驾崩,她身为太子妃按礼数怎么能不出席?可来传消息的人却道:“太子妃膝下无子嗣,是为无福之人,没有资格为皇上送葬。”
沈卿清登时笑了出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还从未听过有此说辞。
“这是太子吩咐的?”她质问道。
“太子妃就别管是不是太子吩咐的了,太子刚刚回京又忙于处理皇上的后事,根本无暇理会太子妃。我等臣子为太子分忧,自然有义务通知太子妃。望太子妃继续静心为皇上祈福。”
“可笑,皇上都归西了,难道还祈祷他死而复生不成?”沈卿清换上太子妃该有的威仪。
皇上驾崩这等大事,如若她都可以妥协不出席,那么以后朝臣就更加无视她这个太子妃的存在,所以这个先例,绝不能开。
“反正如若太子没传召太子妃,太子妃便不该出席,望太子妃别让小的们为难。”
沈卿清笑了,笑得异常端庄大气,冷静至极。
她的笑令在场的人无不发寒,那又怎么样,即使太子妃看起来再怎么威仪万千,这里都是他们自己人,没人会为太子妃给太子通风报信。
只见沈卿清微笑着转身走进其中一间禅室,关上门。
他们以为太子妃不过是纸老虎,已然放弃,就在他们准备离去回岗守备之时,突然禅室飘出阵阵浓烟,接着禅室大门一开,一个女子从火海中从容走出。
更不止这一处禅室,还有另一处,再另一处,皆在同一时间冒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