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轮圆月攀上枝头，落下细碎的黑影。
唐雪华下来锁好大门，回身仰头，发现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打着手电筒，一点一点上楼，推开虚掩的门，一个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唐雪华把门开的再大点，手电筒的光照在季淮的脸和他手里的书上。
她拧着眉，用余光瞟见满地的书本，不解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在这做什么？”
季淮说:“我在找东西。”
“我当然知道你在找东西，把这里翻得乱七八糟，是在找很重要的东西吧？”
季淮直白道:“我想找爸当时留下的几份合同。”
“我记得之前把它带来放到这里了，但是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
“你别急，我来找找看。”
唐雪华拢了拢披着的外套，提着脚小心翼翼绕过那些乱扔的书。
走到书柜前，问他:“合同长什么样？”
“用资料袋密封着的。大概有三份左右的样子。”
季淮比划了一下大小，唐雪华也乱了:“东西都在这，肯定不会弄丢。”
“那样重要的东西，我整理的时候肯定会留心的。”
“是不是……单独放在了其他地方？”
“比如书桌底下，比如床头柜旁，或者……你当时搬的几个纸箱子里会不会有？”
“纸箱子？”
季淮忽然受到启发，脑海中灵光一闪:“妈，那张全家福照片在哪？”
“我把它放在我屋里了。”
唐雪华也一起想到:“哦，我想起了，我是在纸箱子里找的它。”
她即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怀中就抱着一个很大纸箱。
季淮接走它，打开看那个当时摔坏的照片还在，已经被修复好重新装进另一个玻璃相框。
但因为唐雪华不想看见江倾，所以就将它密封起来了。
季淮没时间感慨，他放下相框，跟它一起存放的，果然还有自己要找的文件。
“找到了，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季淮回答:“这是爸之前留下的转型计划还有一些配套的合同。”
“都是他临走前没有完成的。”
季淮抚摸着棕黄的牛皮纸，上面细细的纹路有一种岁月尘土的气息和人生苦涩回甘，最后趋于无声的顿挫感。
“终于找到了，幸好我没弄丢。”他喃喃道。
唐雪华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先回了卧室，留他独自一人在书房拆看。
要说季淮为什么突然会拿出来，他也不确定这些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但就兴鼎现在情况来看，文件里表述的缺陷如今正在一一兑现。
即使没有他们在背后做手脚，这些雷也迟早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