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詹姆斯图书馆酒吧。
两个男人肩并肩安静地坐着。
酒吧内的氛围很好，有舒适、轻缓的音乐，有琳琅满目的各类图书，在这里，人人都在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你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程子亦抿着口酒，浓郁香醇，是难得的佳酿，让他有些沉醉其中。
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时间竟是找的他，而不是寒嫣北，这倒是叫他有些受宠若惊了，“透露一下呗，在国内都忙什么呢？新项目？连我都瞒就不够意思了啊。”
“我帮你请了假。”陌凡修不疾不徐地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声音是淡淡的哑，充分说明了连飞后的身体状态，“所以你也不用急着回国了。”
“唉，不是，你等等，什么意思？”程子亦立刻变了脸，“请的什么假？我不会是要免费帮你打下手吧？靠！我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EPC！”
分贝比想象中的大，在安然的氛围中稍显突兀。
陌凡修把杯子放下，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指轻柔地按压着眉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半晌都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怎么了？到底什么事。”程子亦见他这个样子，倏然收起全部的不正经，隐约的，他感觉并不十分美妙，却又抓不住头脑。
“前些日子我去了趟美国，曼哈顿。”
少顷，陌凡修轻吐出声，十指依然覆在眉间，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交流，“不是出差，而是专程去了趟外科医院。”
“看小雪？”程子亦不明就里，因为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相信，身旁的这个男人会莫名远赴一万六千公里，仅仅是为了去探望那个对他并不重要的人？
工作，爱人都在巴黎......时间点又完全不对。
“算是吧，不过重点在于，我偶然听到了一些比较不一样的事情。”
“什么？”
程子亦在诧异中看着那张缓缓扬起的脸，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调，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心悸。
“你先看看这个。”
陌凡修随手递过手机，他的眼神很冷，视线一直定格在打开的程序上。
那上面有三张照片，全部是账单信息，有一行清楚的标备着人名。
季梦雪，穆东文。
后者程子亦并不认识，却不影响他被上面那高达百万的转账金吓到。
“穆东文，六年前在L大附近肇事逃逸的人......三年前在地方作案，半年前重操旧业......账户信息的变动与他作奸犯科的时间别无二致......”
“你究竟想说什么？！”
程子亦如接了个烫手芋头般的把手机递还回去，这一刻，恍若梦境，他觉得听谁说话都不似太真实。
酒吧里流淌的音乐不真实，人人低声交谈的声音不真实，就连他此刻在脑海中闪现出的想法也出奇的不真实。
“陈队你还记得吧，这些年，他从来没放弃过查询真相，美国是我们一起去的......身为兄弟，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劝她自首吧......”
陌凡修冷静地陈述着事实，他不是不理解程子亦的心情，就如当年......说到底，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受害的却都是身边人。
“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我了解小雪，那么爱美的一个女孩子，这一点说不通的，何况......”
何况或许是凑巧？
一次的凑巧说的过去，那么两次、三次呢？他说服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