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话虽有一些道理,可藩王之中,对朱允熥不满者能有几个?他们对东宫也有所不满,难道他们还会真心帮本王吗?况且,即便有这些藩王助力,想要成事,又谈何容易?朝廷有几十万的大军,蓝玉等名将也还在,只怕我们前脚谋反,后脚就城破人亡了。不妥不妥!”朱允炆念叨着,把心里的顾虑一股脑地都问了出来。
姚广孝并不意外,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朱允炆,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先太子故去之后,储位空缺那段时间,能有几个藩王会对太子之位不心动?可是因为朱允熥施展逆天之术,让储位落到死而复生、十年不通人事的八岁小儿手中,你觉得这件事其他皇子皇孙来说,会感到陛下处理得公平吗?”
朱允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当然不公平,凭什么这皇位、这天下、这一切都是他朱雄英的?从小皇爷爷皇奶奶甚至父王就只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如果不是他死了,自己只怕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甚至现在朱雄英死了十年,竟然还能爬回来害死他的母妃、抢走他的一切!这让他朱允炆如何能不恨!
姚广孝见自己的蛊惑有用,再接再励地说道:“殿下,所以我才说,人心可用。朱雄英活着,所有人都不会得到陛下更多的关注。尤其是现在朱允熥施展逆天术法,那些对朱允熥复活朱雄英不满的藩王,此刻正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找不到方向。”
“只要殿下振臂一呼,他们必然会响应。解决了朱雄英,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当然,也许他们并非真心为了殿下您,而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他们只要配合出兵,丰富了咱们的兵力,就足够了。”
“最关键的一点是,宋地离应天府很近,比其他藩王都要近。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完全可以在朱元璋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兵临应天府城下。到时候出力最多的还是宋藩,其他藩王就算不服气,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殿下自然就是继位最合适的人选。”
朱允炆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姚广孝描绘的这幅蓝图,让本就有野心的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但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困境,神色黯淡了下来。
他有些泄气地说道:“先生所言虽好,可惜却是难以实现。本王如今连一兵一卒都没有,连宋王府的护卫都是朱允熥特地安排的人,现在本王连这宋王府都出不去,还谈什么起事?”说着,朱允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他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
姚广孝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洞悉了一切。他早就知道朱允炆内心忧虑之事,所以他缓缓伸出手,拿起身旁早就放好了的一个盒子,动作优雅地打开。“啪”的一声,盒子打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出现在朱允炆的眼前,正是宋王府护卫统领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