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的缘故,陈靳言在接近七点的时候睁开眼。
坦然来说,这几乎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
他身旁的抽屉里放置着安眠药,昨晚却没有依靠任何药物,安然地进入梦乡。
这个点其实已经接近了他们上课的时间,再等下去肯定已经迟到了。
一夜过去,狂风暴雨已经停歇,只是地面还堆积着雨水,落叶散了满地,一片狼藉。
只是陈靳言睁开眼,看向身侧趴在床上,依旧闭着眼睛的何初喃,就这样静静望了许久。
她睡得很熟,枕在手臂上,额前有碎发遮住脸,陈靳言缓缓抬起手,将那缕发丝别入她耳后,轻柔微痒的触感落在何初喃脸上,她缓缓睁开眼,与近在咫尺的陈靳言对视。
她愣愣地看了他好几秒,缓缓抬头,揉了揉头发,嘴角带出笑意,轻声说:“你醒啦,早上好。”
陈靳言缓缓坐起身,带着早起的慵懒和低沉:“嗯,早安。”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腕表,几乎快要指到七点,陈靳言低着头,装作未知:“好像已经很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要迟到了?”
何初喃揉了揉眼睛,闻言顿了顿,片刻后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道:“哦,没事的,昨天晚上我们睡得太迟了,所以我给爸爸打了电话,已经给我们请好假了,今天可以在家里休息一下。”
她笑着看向陈靳言:“别担心,我在家陪你呢。”
陈靳言被她眼底的温柔晃了一瞬,这样的体验着实美妙,他垂下眼,遮住情绪,缓缓点头:“好。”
其实说到底他们也才休息了不过三小时,何初喃依旧有些困倦,昨夜即使睡着,精神却依旧紧绷,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陈靳言。
后来即使陷入睡眠,思绪也在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中停留。
那种心尖的抽痛似乎从未离开过。
她轻轻吐了口气,笑着对陈靳言说:“现在时间还早,你想再睡一会儿吗?还是有些饿了,想先吃点东西吗?”
陈靳言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我见犹怜的模样,他摇了摇头:“不了,先不睡了,等会我打算去一趟医院。”
陈靳言生理上没有出现任何病灶,也没有常见病症的感染状况,他要去医院,大概是进行定期的心理评估和测量。
何初喃心知肚明,无声蹙眉。
她想起曾经也有一次出过门,那时他说是去见了某一位亲戚,但其实他在C城哪里有什么亲戚呢,大概也是去见了医生。
她后知后觉,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多关心陈靳言一些呢。
大概没有人会愿意独自去与心理医生接触,可是陈靳言身边已经没有可以陪伴他的人了。
何初喃很想做这个人,但她不确定陈靳言是否愿意接受她知道了真相,又是否会把她接纳入他心底最深的地方。
她不想让陈靳言觉得反感。
犹豫很久,她才试探着缓缓开口:“需要,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陈靳言看着她,像是在犹豫挣扎,实则他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聪明的猎人从来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博得猎物的同情。
引诱她步步沦陷,心甘情愿地和他站在一起。
所以陈靳言垂下了眼睛,眼眸中一片脆弱的情绪,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很轻:
“喃喃。”
“我很想你陪我一起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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