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死了吧。
葛钟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片湖水,心中毫无波澜。
人的生死,从来不是握在自己手中的,说来可笑,几时生,几时死,从来都不是我们能说得算,葛钟良也算是看淡了生死的人,从小时候开始,太多次死里逃生,让他早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
葛钟良经常会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
任何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久而久之,也就不当回事儿了,葛钟良想,死亡之所以会让人那么恐惧,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事情从来没有第二次的缘故。
他经常想,谁也不知道死了之后会是怎样,所有关于死亡的恐惧和抵触,都是来自活人的臆测。
说不定,死了之后也很好。
一个对于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的人,很难对他人的生死产生什么特殊的情绪,葛钟良既是如此,他静静地看着那湖面。
就在一个晃神之间,葛钟良看到湖水中的那些人已经站了起来,目光全部望着湖中央的位置。
在短暂的几秒钟之间,空荡荡的湖面,和站满了的人湖面,两个画面不停切换,葛钟良感觉自己的视觉出现了一些问题。
就像是跳屏的电脑屏幕,他确信出问题的是他的视觉,不是他的眼睛。
这是两种概念,后者,只是眼睛出了问题,这么理解吧,就像是摄像机出了问题,但前者,却是负责转换视觉信号的神经回路出了问题。
据说,所有的画面是由双眼捕捉之后,经过脑神经的处理回路,反射到大脑中心,才在脑海中呈现出画面,此时葛钟良坚信出问题的是他的脑袋。
前后两个画面如同时空重叠般地交替出现。
葛钟良突然明白了,罕穹手中的那块金子,是让他看到了以前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是想让葛钟良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些人,这下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在给湖中心的那个坛子送葬。
那么……
葛钟良隐隐猜到了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果不其然。
随着这些人缓缓从水中升起的时候,在湖面中心,那只坛子也崭露头角。
的确是穿越了时空。
此时葛钟良看到的那只坛子,已经不像刚才看到的那么新,上面沾满了淤泥,有些地方已经剥蚀脱落。
葛钟良盯着那只坛子,虽然已经确切意识到这里没有他想看到的金海,但是那只坛子让他产生了另外的趣味。
一只值得让那么多人送葬的坛子,里面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
大萨满已经停止了低声的吟唱,然而周围那些萨满还在低沉地唱着,他们没停。
葛钟良心里有种感觉,他意识到是这些萨满的吟唱,才导致那个坛子的升起。
是震动。
他想到自己以前看到过一则奇闻,说是西藏的一些喇嘛,可以通过声音控制巨石,让石头在空中漂浮,被人问起来的时候,他们说是因为念经的缘故,但是按照小和尚的说法,经文也好,咒语也罢,都是一种震动,科学也是如此解释,说他们之所以能让石头漂浮,靠的就是声音震动的原理,甚至,有科学研究声称,金字塔的建成,也是靠声音来操控那些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