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宛星静静听他讲述事情的经过。
“来找我买火药的，是一个小姑娘，瘦瘦高高的，脸上蒙着块面纱。不过听声音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当时看着她就觉得奇怪，神神秘秘的，而且出手十分阔绰，一出手就给了我一锭金子说要买这种火药。”
“咱们做生意的，虽然没有衙门的批文，这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卖的。但是对方出手那么阔绰，咱们没道理有钱也不赚不是？于是我就卖给了她两包。不过你说也奇怪，她一个小姑娘家，买个东西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她要用这炸药去干嘛。我这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生出什么事来，这不，没想到是您找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愧疚，“还好没有伤着您，不然我可真是造了大孽了！早知道会这样日日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当初就不做她的买卖。”
说着转身拉开抽屉，将金锭从里面取出来，“这金子就是收了我也不敢把它花出去。”
南宛星将金锭拿过来嗅了嗅，她在上面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天露沉水香’的味道。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结果又细细闻嗅了一番，再次确定了那味道就是‘天露沉水香’的。
‘天露沉水香’是极为珍贵的香料，制作工艺十分繁复，且千金难求。
这香之所以贵，除了香味特殊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它留香的时间极长。
如果不与水接触的话，香味粘在皮肤或者衣服上，最长可以留香长达一个月之久。
最重要的是，这种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的香料，连南宛星也只在两处闻到过这个味道。
一个是从前和毒医游历的时候，在西域一香料铺里见到有‘天露沉水香’在售卖，一小撮的价格，就已经足够在燕京置办一处房屋了。
而另一处，便是在皇后宫中。
这样名贵的香料，皇后能用得上一点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为什么购买火药之人给掌柜的金子上，会沾染上‘天露沉水香’的气味？
至此，南宛星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怀疑方向。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皇后亲手策划的。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她又问掌柜，“你还能记得那人的样貌吗？”
掌柜回忆了一下，说，“大致记得，但是她带着面罩，也只能描述个眉眼的大概。”
眉眼的大概，就够了。
陌离是绘画好手，他常年跟在沈承彧身旁审问犯人，是可以根据口头描述来画出嫌疑人大概轮廓的。
南宛星将他叫进来，让掌柜的给他描述，然后他来将那人画出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画像就跃然于众人眼前。
这女子的眉眼，确实有些面熟。
南宛星仔细回想，她似乎在皇后宫中见过这个宫女，是贴身伺候皇后的。
最主要的是，画像上这个宫女眼皮上有一颗痣，而皇后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