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沈承彧跟在南宛星身后,语气冷漠问她。
南宛星脚下步子没有停顿,“让我娘入土为安。”
沈承彧从身后拉了她一把,目光凝在她还在流血的手臂鞭伤上,“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王爷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点小伤不碍事。”
沈承彧领兵多年,常见有些士兵一开始只受了简单的皮外伤,但却因没有及时处理耽误了病情,最终伤口溃烂流脓,人也一命呜呼。
他和南宛星共享一颗心脏,宛如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他不允许这种意外有一点点发生的可能。
“你是将来的懋王妃,你抱着骨灰龛走在燕京大道上,丢的是本王的人。”
他先一步坐进了马车的轿厢,而后向南宛星伸手,“上来。”
马车缓缓向城郊驶去。南宛星怀中紧紧抱着张氏的骨灰龛,目光怔然,一言不发。
将她出神思绪拉扯回来的,是左臂一阵火辣辣的痛,“唔......”
南宛星侧目,才见是沈承彧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旁,拿出马车里备用的药箱,正在替自己上药。
他动作十分轻缓温柔,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涂抹在她暴露在外的伤口上。
上完药,又见他取出纱布来,动作十分娴熟的帮她包扎伤口。
南宛星有些好奇,“王爷学过医?”
沈承彧一如既往的冷漠,似乎并不想搭理她。
南宛星垂眸看着他。
他低头认真替自己处理着伤口,额前有几缕碎发散下来,为他冷傲的面容又添几分破碎感。
这男人,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不堪。
“可否问王爷一个问题?”
南宛星自顾自道:“王爷的毒已经痊愈,且也看穿了南家的心思。王爷既对南慕君无意,正好可趁这个由头去找皇上退了这门亲事,为何还要娶我?”
沈承彧将包扎好的纱布打了一个简单的双股结,而后起身坐到了她对面。
他微微侧头,透过轿帘的缝隙看着窗外,“前朝的事根盘交错,每走一步都需十分小心谨慎。许多事不是本王想如何就能如何。”
“就比如,本王即便再不喜欢护国公,但他背后的势力,于本王而言也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南宛星:“可你也看见了,我在南府根本就不受待见,他们让我嫁过去是盘算着让我陪葬的。这样的我,嫁入王府对你能有什么助益?”
沈承彧声音愈发幽冷,“你再不受待见,也是护国公的女儿。只要你身上流淌着南家的血,你就有着与他们脱不开的血亲关系。”
“你嫁入王府,护国公府必得全力帮扶本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本王来日出了什么事,护国公府也脱不了干系。”
他说着,将目光从车窗外的秋景收敛回来,定定看向南宛星,
“而且你嫁给我,我也可庇护你不再受你母家骚扰。”
“你我婚姻,只当是一场合作。互惠互利的事。何乐不为?”
南宛星思忖片刻,摇了摇头,“王爷搞错了。这不是合作,而是你有求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