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宴开桐花台。
此处是皇城中最宽阔的一处宴宾场所。
单是敞平的占地面积,就有足足一亩。
正殿内,云顶以黄梨木作梁,垂下珍珠帘幕,若风铃碰撞清脆响动。
地铺白玉,纹路堑缝中镶嵌金珠,凿地为莲,步步生花。
更不用提珑玉桌案,金镶玉屏风,鲛人明灯等等一应装饰......
用世间所有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此地的奢华之美。
彼时,除却帝后与他二人,所有的皇亲国戚,几乎都已齐聚在此。
以座分人,最贴近上首座的左边次座,自然是太子居之。
其次是皇长子平王与他的王妃。
再就是四皇子瑞王,五皇子靖王。
他们都尚未娶亲,孤家寡人一个,落得自在。
而右边坐着的,则多是公主与其驸马。
太子瞄了一眼铜漏,冷哼一声,道:“自三弟在青海打了几场胜仗,得父皇赞誉嘉许一番后,便愈发目中无人。今日除夕家宴,兄弟姊妹齐聚一堂,他这个时候还不出现,难不成是要等父皇和母后来了,他再风光现身吗?”
平王道:“兴许是有事耽搁了,承彧从不是不守规矩之人。”
“耽搁?”太子冷笑,“他是待军之将,闲散在京中,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他?”
平王虽然是皇长子,但是他生母丽妃去得早,他资质平平也不得皇帝垂爱,空有个大哥的虚衔,说话却没有分量。
被太子怼了一句,他便默然不语。
四皇子瑞王与太子走得亲近,哂笑道:“谁不知道那日比剑,二哥你赢了三哥?三哥被誉为‘燕京第一剑’,他输给了你,自然没脸面再出席。”
太子敞怀大笑,“哈哈哈,所以孤一直都说,四弟你才是眼睛最亮堂的人。”
而五皇子靖王,因与沈承彧更亲昵些,毫不留情讽刺太子道:“三哥输了吗?臣弟可没听说。臣弟只听人议论,说二哥你被三哥打得连底裤都露出来了。”
一语落,引得堂下一阵哄笑。
太子面红耳赤,正要发作之际,听门外内监报了一声:
“懋王到~~”
这一句话,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门口。
他与南宛星脸上皆带着浅淡的笑意,正值夕阳西沉,他们逆光而来,华服加身,恍若天人。
除了平王与太子外,余下的皇子、公主、驸马齐齐起身,向他与南宛星躬身作揖。
“三哥万福。”
沈承彧抬袖压手,清冷道:“不必多礼。”
他牵着南宛星,目不斜视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周遭窸窣的议论声,便由此而起。
“三嫂好生漂亮,那眉眼,那鼻唇,和画中人一样。”
“不仅是漂亮,听说医术也了得。知道这两年燕京风头无两的医圣坊吗?三嫂就是那医圣坊的坊主。”
这些赞誉之词南宛星都听腻了。
她冲着交头接耳的公主们看去一眼,礼貌颔首,施以微笑。
待坐定后,听太子道:“三弟今日未免来得太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