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夫君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虽支持,可是初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了,太苦了,若不是带去的东西足够,差点不知怎么熬下来。”
王嫣语这三年过得并不舒服,不过却也足够自在。
章颂文挑选去了拢洲任职是王家没想到的,尤其章颂文还是个文官,拢洲与瓦剌相邻,时常有战乱,那里民风彪悍。
最后还是章颂文父亲一力支持,章母含泪送走的儿子儿媳。
“人晒黑了不少,可是精神倒是看着比从前更好了。”
安颜很羡慕王嫣语这种健康的状态。
“谁说不是,从前别人都说我是才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如今的我,左手能抱着玉哥儿这般大的孩子,右手还能提一桶水走路。”
“你与章颂文还未要孩子吗?”
安颜才想起这件事情来。
“相公他说边疆苦寒,若是要了孩子怕对我身体不好,这三年来日日艰苦的做事,就为了能风风光光的回京都。”
王嫣语说到这个倒是没有任何的失落,反倒是对自己丈夫的信任。
倒是一旁的王嫣然为姐姐担忧。
三年无所出,回了京城要被多少人说嘴,她的姐姐跟姐夫去拢洲已经够苦了,谁能理解。
“章颂文是个好的,你们夫妻感情深厚,既然回京了,京城的条件确实好,将身体好好调养一番要个孩子,对孩子也好。”
“相公也是这般说,我也想过回京后会被人说是个不下蛋的,结果夫君他直接与婆母说在拢洲伤了身,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怎么拦都拦不住。”
说到这里,王嫣语脸上的幸福根本遮掩不住,王嫣然显然不知道这个事情,闻声很是震惊。
“其实说来夫君他还是被吓到了。”
王嫣语的脸色谁知又收了回来,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才去拢洲,拢洲的条件不好,夫君费了不少心思,开荒耕种,开渠引水,一切逐渐向好的发展,可是却发现了拢洲的一些陋习。
那里的女子地位极其低下,仿佛只为了延续子嗣而生,夫君亲眼目睹的一家人将即将临盆难产的产妇架到了牛背上,碾磨一般,将孩子从产妇的肚子里硬生生碾出来。”
王嫣语没有过多的去渲染,但是并不妨碍屋子里的女子们去想象,光听着便开始觉得腹中隐隐作痛。
“孩子生下来了,产妇也在剧痛中死去,为此,夫君为了提高当地女子的地位,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鼓励女子种棉,改进了纺线机与织布机,让女子有事可做。”
王嫣语说的只是寥寥几句,这背后是他们夫妻二人没日没夜里做了多少的努力才琢磨出来的,又要抵抗着当地的习俗让女子迈出那一步来。
“好在,一切的辛苦没有白费,夫君也因为政绩好调回了京城来。”
亲眼见证了不止一个女子的悲惨,章颂文本就是个心怀百姓天下苍生的人,不然也不会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任职。
“我们走的时候,当地的妇人们夹道相送,感觉一切都值得,差点就没舍得走了。”
王嫣语笑说着。
“那可不行,姐姐在那都吃了那么多的哭了,如今已经改善了,只要再去的人坚持着,以后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嫣然可不敢想象自己姐姐在那样的地方呆一辈子会怎么样。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特意养了几日才出门。”
“回来才好,爹娘也想着姐姐呢,那般的远,一封家书送到都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姐妹二人说了两句话,王嫣语又看向了安颜。
“回来就听说了侯府的事情,不过看你现在,应该也熬过去了。”
“那是,如今我有玉哥儿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