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着那小小一团，王教授又极快的移开了视线。
自责、内疚、悲伤种种情绪，他甚至不敢开口说一句想抱他。
他的儿子那么聪明，什么都懂，怎么可能不怪他呢？
他只能无力的重复，“对不起……梓文……”
知道全部内情的戚宁承喉头不停发涩，忍不住替他辩驳，“王教授，这不是你的本意……”
是啊！不是他的本意，但事实就是，末世来临，他把古稀之年的母亲、身怀六甲的妻子、年幼的儿子丢在了外边！
王教授眼里尽是难过后悔，但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做这个选择。
集体利益高于一切！
脑子里浮现研究到一半的疫苗，王教授深吸口气，强制自己调整情绪，压下心中的涩苦，伸手抚上王梓文的后背。
“梓文，跟爸爸走吧……爸爸只有你跟弟弟了……”
此话一出，一直死死揪着沈乐安衣服的王梓文有片刻松怔。
王教授微微使劲，便把小孩接了过去，只是他的小手还是不愿意撒开，带起点点沈乐安的衣摆。
王教授很有耐心，尽量柔声哄他，“梓文乖，这个哥哥对你好，你心里要记得，我们不能打扰他了。”
王梓文盛满泪水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乐安，最后还是一点点松开了小手。
不知为什么，沈乐安心里没由来的一酸，嘴唇张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跟在父亲身边，总归是会幸福些的。
目送王教授带着小孩离开，沈乐安闭了闭眼。
“还好吗？”
戚宁承蹙着眉，担忧问道。
沈乐安垂下手，转移话题般抖了抖衣摆，笑道：“那小崽子真是水做的，我衣服都给他哭湿了！”
戚宁承看着面前演技拙劣的小破孩，叹了口气，配合着转移话题，“是，小孩都爱哭的。”
他这语气很奇怪，跟在纵容他似的，沈乐安不自在的又转移话题，“下一次任务有着落吗？我准备准备。”
“有。”戚宁承起身去窗口给自己打了份午饭，“去A市市区，很危险，你确定要跟着去？”
沈乐安迟疑了一下，“去A市你们是有配枪的吧？”
“一直都有啊！”戚宁承不知道小破孩为什么这么问。
沈乐安立刻反驳，“你放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没有！”
他记得可清楚了，戚宁承、何胜，甚至贺柏商都没有！
戚宁承有些诧异他还记得，“那次任务我们确实有配枪的，不过当时发生了些事，大部分弹药就分给了鱼一鱼二，哦，鱼一鱼二就是李羽太他们两兄弟的外号。”
“后来我们三人的弹药用完了，拿着枪用处也不算大，就全交给老贺保管了。”
不得不说，当兵的人吃饭速度快得一匹，说话都不耽误他进食，话说完了，饭也吃完了。
主动把饭碗丢到收纳处，戚宁承朝还坐在原位的沈乐安招招手。
沈乐安赶紧跟上他，继续问任务详情，“那，这次大概是要去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