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那监工太监又来了,扔了床灰布面的干净棉被给她,还有两个纸包的冷馒头就放在她床头,随后还提了桶水过来,苏禾看见水,吓得浑身一激灵,使出吃奶的劲儿侧过身朝里。
那监工太监见苏禾的样子,便知她受了水刑,原先便有几个受水刑的宫人发配过来,一见水便惊声尖叫,净面沐浴这等事都不敢了,三伏天里也十天半个月才洗一回澡,把人熏得死。
“水放这儿了,你要用自个儿下来,这地方可没人伺候,”那太监说罢把水放在一缺了脚的四方桌后,转身去了。
苏禾心跳如雷,她此刻一见着水,便想到今晨自己被绑在条凳上,他们用一条湿帕子盖在她脸上,不住往她脸上浇水的情形,就跟溺水似的,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这时门又被重重推开了,苏禾回头,只见四个着茶褐色打补丁宫装的老宫女冲进来,她们面黄肌瘦,饿死鬼投胎一样,直盯着她床头那两冷馒头,眼泛绿光。
苏禾急得伸手去拿馒头,谁知她们一拥而上,轻易从她手里抢走馒头,而后四个人又狗抢食一般争抢起来,“我的,这是我的!给我!”一面说一面往嘴里塞,另一个便抓着那宫人的头发一扯,把她手里剩下小半块抢走塞口里,“你这贱人,还跟我抢东西,叫你跟我抢!”还有的连掉在地上沾了灰的渣渣也捡起来,狼吞虎咽。
苏禾看到这儿,心凉了半截。
这样的境况,哪怕不受刑而死,也要饿死了!
只片刻那四个宫人便把馒头分食了,接着又七手八脚地往苏禾身上摸索,“看看她身上还有吃的没有,戴的首饰也撸下来,换馒头吃。”
腌臜的手像老鼠一样钻进她的衣裳里,她恶心极了,扯着沙哑的嗓子喊:“我身上什么也没有,不要摸了,不要摸了!”一面喊一面抬手阻挡,然她力气太小,敌不过她们。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原来在针工局做奴婢还是好的,在家里被嫡母欺负也比这儿强一百倍,这是进了魔窟了!
苏禾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终于,在苏禾身上乱摸了一通后,那颧骨高耸的老宫女收回手,啐了口道:“呸,什么也不带就上这儿来,吃我们的口粮,还躺着不干活儿!”说着往她背上打了一巴掌,另几个也跟着骂晦气,作死的。
苏禾眼中含恨,怒意翻涌,却只得强自压着不发作,也不敢拿凶狠的眼睛看她们,她知道自己此刻毫无反手之力,要报仇也得等养好了伤站起来再说。
没搜到东西,几人便骂骂咧咧出了门。
那群老宫人干不动活儿每日便聚在一处说话,且各个都是嘴毒的,不多久她们便把苏禾的情形说开了。
“成日的把这些没用的小贱货送来做什么?伤得那样怎么不索性死了,还来分咱们的口粮,活儿又干不了,在床上挺尸,前些日子来的那个也是,什么活儿也不会,脾气倒大,说什么是县令的女儿,呸,到了这儿,便跟万岁爷一个姓的,也一样洗衣裳!”
“不过那个不会洗衣裳,倒是勾引人的本事不小,李监工不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成天儿跟着她屁股后头转么,不然你以为她能活到今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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